“你還懂心理學?”
“廢話,我還自學過外科呢。”李萬基嬉笑著,瞥了下身邊的姑娘,“下次你來姨媽,我可以幫你看看傷口,配點藥。”
楊雪手裡剛撕開一包薯片,就這麼抓在手上,怔神,撒手,薯片包裝在胸口碰了下,輕輕的落在懷裡。
好在沒有發生翻滾,撕開的口子依然朝上。
她的牙齒都快咬碎了,如果不是這貨在開車,一腳就能踹到他臉上。
李萬基的度把握極好,馬上恢複正常,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所謂黑色生命力,指一個人經曆了極端的悲傷,壓抑,壓力,無力等低估狀態,重生出更強的適應能力,包括對情緒的控製,選擇情緒靜音,選擇沉默,在不被認可中,選擇忽視,尋求自身的平和點,接受所有所發生的事情。”
“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
“一本正經的耍流氓!”
“哦,這是天賦。”
憤世嫉俗和傷春悲秋的話不能多說,聊了聊就換了個輕快的話題。
四百多公裡的路,從上午在機場接到楊雪,一直到天黑才趕到地方。
大涼山的市區所在地。
李萬基上一次聽到這個城市的名字,還是在衛星發射的新聞裡。
不同於邑都的盆地平原,也沒有雙慶的三江交彙,這裡是正兒八經的小山城。
曾經巴蜀十個極度貧困縣,這裡占了八個。
一直到2020年,最後一個縣才在紙麵數據上脫離貧困。
不過主城區建設的很漂亮,一路上,他們看到了很多藍花楹。
天空湛藍,空氣中也沒有工業帶來的刺鼻氣味。
順著導航的指引,他們把車直接開到市局。
負責接待的中年警察姓薑,一邊調著女孩的資料,一邊慶幸,“能把這個女娃兒帶走,也不枉她吃了那麼多苦!”
李萬基拿出香煙遞過去一支,“薑警官,你和那個女娃兒認識?”
“我是他們鄉的對口扶貧乾部。”
李萬基奇怪了,“警察也要負責扶貧工作?”
“隻要有編製的,都有對口。”薑警官從電腦裡把女娃兒的資料調出來,打了個電話,讓戶籍處來個女警把檔案提走,轉回來繼續道:“下去扶貧,總會有些麻煩事,我們不出麵,扶貧辦的乾部就可能會挨打。”
“這麼嚴重?”李萬基驚了,“他們不是下去扶貧的嗎?怎麼會挨打?”
“上個月,對口這個鄉的乾部送了幾頭小豬到村子裡,讓村民免費領養,結果第二天他去看,每家每戶都隻剩下半扇了。”
李萬基瞬間無語,“這也太短視了吧?”
薑警官猛吸了口煙,緩緩吐出,“好多人隻有小學畢業,你指望他們能有多少見識?”
“那也不能吃小豬仔啊!”
“這都算好的。”薑警官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是本地人,總得給老鄉們留點臉麵。
按計劃,是今天去接了人,在市區休息一晚,明天就回去。
薑警官勸了下,說這裡山高彎急,外地人最好不要走夜路。
李萬基單車走過高原,不以為意,直到聽說經常會有山體滑坡的情況,才打消了連夜進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