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下口中的包子，拿起最後個在手裡，起身喊道：“老板，結賬！”
“十七塊！”老張在蒸籠的熱氣後頭也不抬地喊。
“這麼貴？”常破虜隨口抱怨。
“正宗牛肉餡兒！”老張理直氣壯。
常破虜撇了撇嘴，沒再多言。
這牛肉確實是牛肉，隻是不知道凍了多少年，怕是比他自己年紀還大。
他利落地掃碼付錢，轉身融入了清晨上班的匆匆人流中。
步伐看似漫無目的，隻在酒店門前的廣場上閒晃，眼睛的餘光卻始終鎖定著酒店出口。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普通、神色略顯緊張的年輕男子從旋轉門裡快步走出。
在他身後七八米處，一對看似膩歪的情侶也跟了出來，其中一人目光與廣場上的常破虜短暫交彙，微不可查地頷首，隨即視線鎖定了前方的年輕人。
常破虜了然，如同水滴彙入溪流，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
年輕人警惕性頗高，走過兩條相對繁華的街道後，在一個僻靜的小巷口突然停下，左右張望片刻，猛地閃身鑽了進去。
尾隨的情侶腳步未停，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隻是在錯身經過巷口時，女人借著整理頭發的動作，迅速朝幽暗的巷內瞟了一眼。
目標正緊張地縮在巷子深處的陰影裡，像隻受驚的老鼠，窺視著外麵的人流。
確認暫時無人跟進，年輕人緊繃的肩膀才稍稍鬆懈下來。
過了好一會，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從巷子更深處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來人身材精壯，同樣戴著壓得很低的鴨舌帽，帽簷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整個人仿佛融在巷子的昏暗光線中。
他步履輕捷，幾乎聽不到腳步聲。
年輕人似乎認識他，慌忙迎上去，將一張折疊的小紙條塞進對方手裡，同時急促地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精壯男子默默點頭，年輕人立刻慌慌張張地跑出了巷子。
男子並未急於離開。
他站在巷子的陰影裡，背對著巷口微弱的光線，展開手中的紙條。
就在紙條完全攤開的瞬間！
哢！
一道刺目的閃光毫無征兆地亮起，瞬間驅散了巷子深處的昏暗！
精壯男子如同被烙鐵燙到，猛地一個激靈，身體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向前衝刺拉開距離，同時驚怒交加地回頭。
常破虜不知何時竟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身後，正舉著手機，已經完成了對紙條的取證拍照。
“法克！”
男子心中怒吼，第一反應竟不是攻擊，而是猛地將紙條塞向自己口中，意圖銷毀證據！
然而，他的嘴剛張開一半，眼前黑影一閃！
剛猛無儔、沛然莫禦的巨力，如同攻城錘般狠狠撞在他的胸膛！
“呃啊——！”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哼從他喉嚨裡擠出，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瞬間弓成了蝦米，所有的力量都被這一擊打得渙散，連呼吸都停滯了。
頭上的鴨舌帽也隨之掉落在地。
帽簷下，露出一張高鼻深目、膚色異常蒼白的臉。
在驟然暴露的光線下，甚至顯得有些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