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破虜具體怎麼做?”
踩著如水的月光,時萊饒有興致地看向李萬基。
論起殺伐決斷和布局算計,眼前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家夥,骨子裡比他更狠、更周密。
真正的陰謀詭計,隻有李萬基這種心思剔透、深諳人性弱點的人才能玩轉。
“簡單,”李萬基手中樹枝劃破寂靜的空氣,發出輕微的嘶響,“那洋婆子,直接打包塞給龍組招待,專業對口。”
“......那孩子呢?”時萊遲疑了下。
“嘖!”李萬基恨鐵不成鋼地搖頭,樹枝幾乎要點到時萊鼻尖,“看看!看看!你們這些道士啊,嘴上念著清靜無為,心性淡泊,骨子裡全是慈悲心腸!”
時萊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平靜。
“放心吧,”李萬基沒好氣地翻個白眼。
“鮑燕青給了破虜一道回春符,先穩住孩子生機,再送到醫院,三天後,醫院自然會宣布他們救活了孩子。也不會再麻煩伏魔觀,這隻是那個洋妞沐浴齋戒後心誠則靈的回報。”
時萊聞言,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落在李萬基手中那根被舞得呼呼作響的樹枝上,忽然閃電般出手奪過,掂量了兩下,隨手對著虛空劈砍兩下:“你不合適玩棍子,下次給你找根趁手的兵器。”
“哦?”李萬基眼睛瞬間亮得驚人,“什麼好東西?”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時萊賣了個關子。
……
邑都市,清晨。
陽光正好,薄霧尚未完全散去,與街角早點攤蒸騰的熱氣交織在一起,空氣裡彌漫著包子香、油條味和市井的喧囂。
一家掛著“老張包子鋪”招牌的小店前,常破虜穿著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運動服,像個普通的晨練青年,慢悠悠地晃了進去。
“來啦?吃點啥?”老板老張圍著油光鋥亮的圍裙,熱情地招呼。
“五個牛肉包子,一碗豆腐腦,多放辣子。”常破虜聲音平淡,徑直走向門口靠窗那張油漬麻花的小方桌。
這個位置堪稱絕佳,抬眼便能毫無遮擋地看到馬路對麵那座裝修考究的國際酒店。
一夜未眠的盯梢。
他在等,等這個女人是否在本地有“尾巴”,有同夥。
這年頭,漢奸實在太多了。
常破虜心中泛起一絲冰冷的厭惡。
爺爺那輩人,啃樹皮、吃觀音土,脊梁骨也是鐵打的硬;
如今日子好了,偏偏有些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能把祖宗牌位都論斤賣了。
如果真的活不下去,倒也情有可原。
可出賣祖宗的從來不會是窮人。
五個皮薄餡大的牛肉包子很快端了上來。
常破虜慢條斯理地吃著,當第四個包子剛咬下一口時,一個穿著的白襯衣的男子,端著碗豆腐腦,自然地坐到了他對麵的空位上。
男子低著頭,用勺子緩緩攪動著碗裡白嫩的豆腐腦,嘴唇幾乎沒動,細微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常破虜耳中:
“兩分鐘前,目標房門被敲響,敲門者聲稱‘敲錯門’,短暫照麵後離開,未進入房間。”
“終於按捺不住了。”常破虜精神微微一振,不動聲色地咀嚼著口中的食物。
“我們的人盯著,敲門者正在等電梯,預計很快下樓。”男子繼續低語。
常破虜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