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賣早點的攤位還在,熱氣騰騰的豆漿鍋冒著白煙。
咕嚕咕嚕!
但這一切,在他眼中卻失去了鮮活的色彩和溫度。
一片灰色、冰冷!
他看到一個小孩子,穿著紅黃相間的校服,蹦蹦跳跳地走向學校,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
那個孩子一直在哭,哭得他心煩意亂。
“真是的!”
而現在,這活生生的、充滿活力的畫麵,卻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悵然若失。
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那個夢太真實了,以至於醒來後,現實也變得不真實了嗎?
李懷禎伸出手指,觸摸到冰涼的窗框,又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頰,感受那清晰的痛感。
是的,他是醒著的。
可為什麼,這明明觸手可及、每天睜開眼就能看到的一切,此刻卻像隔著一層模糊,遙遠,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
陽光透過葉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點。
這畫麵本應無比溫馨,充滿童年回憶,可此刻,他卻覺得那光點冷冷的。
“唉!”
他歎氣,站在窗前,良久,一言不發。
世界還是那個世界,熟悉的一切都在那裡,可他的心,卻像是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空落落的,對著這熟悉的一切,發出了無聲的詫異。
這究竟是夢侵入了現實,還是現實,本就比夢更加難以捉摸?
“紫玉!”
李懷禎確心裡卻想著齊瀟難過的神情,心底驟然一痛。
“該怎麼辦好!”
“以後的路怎麼走?”
李懷禎眼底下是迷茫、無助。
“嗯!”
李懷禎眼皮跳個不停,突然直覺當頭一棒,被人一棒子打暈了過去,眼眸垂了下去。
“是誰?”
屋內的空氣,比這夏末的夜晚還要沉悶,帶著一種腐朽的甜膩,那是常年不通風的緣故。
門鎖“哢噠”一聲被擰開,但那不是期待中的鑰匙轉動聲,而是某種更粗暴、更絕望的撬動。
“我們回來了,到家了!”
黑暗中,兩個身影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帶著一身風塵和更濃重的、屬於他們自身的絕望氣息。
“懷禎,我們回來了。”
女人的聲音沙啞,她摸索著,幾乎是撲向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的身軀。
她的眼神裡沒有絲毫劫後餘生的慶幸,隻有一種近乎貪婪的、想要將少年吞噬掉的占有欲。
“來了!”
***在門口,手裡還攥著那把剛撬開的舊鎖,他的臉上混合著疲憊、狂熱和一種近乎偏執的堅定。
他沒說話,隻是用一種沉甸甸的目光鎖住李懷禎,仿佛要將他釘死在這片黑暗裡。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