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禎幾乎是最後一個走進來的，他低著頭，眼神飄忽，像一隻受驚的鴿子，試圖在每一個角落尋找一個能讓他隱形的位置。
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氣質，不是那種張揚的，也不是刻意的，那是一種沉澱下來的、淡淡的憂鬱，像一層薄霧籠罩著他。
他的頭發總是有點亂，剛好遮住眉毛，遮住那雙偶爾抬起來時，會閃過一絲迷茫和警惕的眼睛。
他的嘴唇抿得很緊，像是習慣性地在壓抑著什麼。
走路時，肩膀微微垮著，仿佛扛著什麼看不見的重擔。
“欸，你看他。”
“他好像有點冷，不太愛說話。”
“他眼睛有點紅，是沒睡好還是……”
竊竊私語像細小的氣泡，在教室裡此起彼伏，起初，大家隻是覺得他有點特彆，有點安靜。
但當李懷禎在座位上坐下，把臉埋進臂彎裡，不再看周圍時，那種特彆感就愈發強烈了。
“他是不是生病了？”坐在他前排的女生小聲問同桌。
“不知道，但感覺他心情不太好。”
同桌壓低聲音，也好奇地回頭瞥了一眼。
午休時分，教室裡鬨哄哄的，有人分享零食，有人湊在一起講笑話，李懷禎依舊低著頭，拿出書本，但目光卻不在書上，而是在窗外的梧桐樹葉上打轉。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唉！”
“他好像從沒笑過。”
一個男生突然開口，打破了周圍的喧鬨。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麵，立刻引來了更多目光。
大家開始不自覺地觀察他。
確實，從李懷禎踏入教室到現在，他沒有笑過一次，甚至連嘴角都沒有上揚過。
他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散發著一種拒人千裡之外的憂傷。
這種憂鬱的氣質，像一種無形的磁力，反而讓同學們更加好奇。
他們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想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
“唉！”
有人想上前搭話，卻又被他那過於專注而疏離的眼神給嚇退了。
“這小子有病啊！”
有些人開始不滿起來。
教室裡像往常一樣熱鬨，課間十分鐘是喧囂的高潮。
有人追逐打鬨，有人聚在一起討論遊戲，有人則靠在牆邊閒聊，李懷禎的座位在教室的角落，像他的人一樣，總是被人群有意無意地忽略、
卻又因為某種原因，總有人會“不經意”地靠近他。
“喂，李懷禎！”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生探過頭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放學一起去網吧啊？今天新出了個副本，超好玩！”
李懷禎正在看書，眉頭微蹙，仿佛被驚擾了什麼。
他沒有抬頭，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手指翻過書頁，發出輕微的沙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