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敲小陳的床板,想大聲質問,卻無形之中,動彈不得。
他怕一旦自己做出反應,小陳會變本加厲,或者乾脆爆發一場他應付不來的衝突。
“唉!”
他隻是個想安靜複習、想睡個好覺的複讀生,沒那麼多精力去處理這些人際關係上的破事。
“我更加不想,把我的父母引來!”
他索性坐了起來,背靠著冰冷的牆壁。
寢室的空氣又悶又熱,汗水浸濕了他的後背。
嘀嗒!
他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小陳的“呼吸聲”還在繼續。
呼呼呼!
李懷禎拿起桌上的鏡子,屏幕冷光映出他蒼白而疲憊的臉。
淩晨兩點零七分。
他閉上眼,試圖驅散那噪音,但那規律的“嘎吱”聲和呼吸聲,牢牢地釘在他的腦海裡。
“很是有意思。”
李懷禎感覺自己的眼皮在打架,意識卻異常清醒。
“呼呼呼!”
身體像被注入了某種興奮劑,無法放鬆。
他知道,今晚,他又彆想睡了。
明天早上,他會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在課堂上再次走神,再次被老師點名,再次成為眾人目光下的焦點,而這一切的根源,正“安睡”著。
李懷禎長長地、無聲地歎了口氣,那微弱的月光,他唯一能抓住的、毫無意義的慰藉。
“你真的要這樣一輩子下去,永遠畏懼,退縮,不敢反抗,就與之前送入精神病院那般?”
紫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懷禎猛地回頭,卻沒發現她。
“不。”
李懷禎情緒激動,道:“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
李懷禎開始勸說,可徹底失敗了。
李懷禎記得自己幾乎是乞求的語氣,小陳隻是翻了個身,把被子蒙過頭頂,發出更加響亮的、帶著鼻音的“呼嚕呼嚕”聲,像是在嘲笑他的無能。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一種被徹底無視的憤怒和絕望。
“嘻嘻嘻!”
紫玉的笑環繞!
李懷禎瞪著天花板,那該死的鼾聲鑽進他的耳朵,攪得他整夜無眠。
白天上課的困倦,老師失望的眼神,同學若有若無的議論,都和這鼾聲交織在一起,變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緊緊裹住。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淩晨三點,或許是更晚。
轟!
血海滲透,李懷禎來到了一處小島。
“既然活的這麼痛苦,為什麼不去死?”
紫玉眼底閃過一絲輕蔑,道:“這是我認識的那個虐殺四品修士的李懷禎嗎?”
“堂堂修道天才,如今卻落得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