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晚,鼾聲裡夾雜了越來越多的夢囈。
“快看!那個數據絕對有問題!”
遠處上鋪的學霸陳騰突然大吼一聲,聲音尖銳,仿佛要將天花板刺穿。
李懷禎睡意朦朧,猛地一驚,像受驚的兔子一樣,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把被子往頭頂又拉了拉,隻留出一道細縫,偷偷窺視著上鋪。
他的身子在床上不安地扭動,被子都快要被掀開了:“錯!絕對錯了!應該用這個公式……”
他含混不清地嘟囔著,語氣激動,仿佛正在進行一場生死攸關的辯論。
“對,就是這樣!我早就發現了!”
他的聲音忽高忽低,有時是興奮的尖叫,有時又變成了低沉的抱怨,還夾雜著敲擊的“噠噠”聲。
李懷禎能想象出陳騰在夢裡,是如何用力地“敲打”著空氣,如何皺著眉頭,如何因為“發現”了什麼而得意洋洋。
“啊?”
紫玉見到其他人皆是沒睡著,臉上一抹不滿,卻沒人敢對這位老師們的寵兒表現出任何意見,繼續安撫下去,睡覺,不禁有些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這方世界,就是這麼回事。”
李懷禎歎息一口氣,沒有說話。
記憶中的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眼皮沉重。
他多想翻個身,把耳朵埋進枕頭裡,但那夢囈就像有粘性一樣,刷不掉。
那無休止的噪音。
轟轟轟!
他習慣了那種被忽視的孤獨,也習慣了在人群中保持沉默。
他甚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怕驚擾了上鋪的“夢”,怕引來陳騰清醒時的注意。
那注意,往往伴隨著嫌棄或不耐煩。
他隻能繼續蜷縮著,像個犯錯的孩子,等待著這場荒誕的“無人搭理”結束。
身體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開始發麻,但比起那鑽進耳朵裡的夢囈,這點不適又算得了什麼。
黑暗中,他隻能默默祈禱,希望這該死的夜晚能快點過去,希望明天早上,陳騰能像往常一樣,帶著他那份清醒的、卻也冰冷的清醒,開始新的一天。
而自己,依舊隻能在這擁擠的、不被接納的空間裡,尋找那微不足道的喘息之地。
“喘息之地?”
紫玉嘴角吐出幾個字,道:“若是出聲製止,怕是惹得這位寵兒的震怒,日後在這宿舍處處受欺壓了。”
“無解啊。”
李懷禎搖了搖頭們,又點了點頭,道:“可以出去住,隻是我那令人生厭的,不同意?。”
李懷禎沒有說話,宿舍其他人都能忍受,也是很神奇了。
“哈哈?”
點點星光自其他人的被子縫隙滲透出來,令人眼眸閃爍。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