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統計班上學生的成績。
李懷禎站在桌前，低著頭，臉色平淡，似乎對成績不是很在乎，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考得……怎麼樣？”陸老師終於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了許多，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試探。
她抬起眼，想從那張年輕的臉龐上捕捉到一絲信息，但李懷禎隻是更用力地低下了頭。
李懷禎平靜擠出兩個字：“不……好。”
“我問的是成績！”
陸老師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了，臉色浮現一抹怒色。
李懷禎如實說了成績後，甚至說道：“感謝老師！”
“我問的是各科成績！”
陸老師氣得筆掉下地！
“語文、數學、以及其他。”李懷禎看了看手機，如實說道，沒有一絲表情。
她慢慢展開手中的成績單，那熟悉的、曾經引以為傲的名字後麵，寫下了數字，卻讓她瞳孔驟縮。
這次，竟然滑到了……倒數。
“倒數……第幾？”
陸老師的聲音依舊平淡，甚至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鎮定，但那雙曾經總是盛滿溫柔和期待的眼睛，此刻卻像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
那裡麵跳躍的光芒，仿佛被瞬間掐滅了。
陸老師神情複雜：“倒數第二。”
空氣仿佛凝固了。
陸老師捏著成績單的手指微微顫抖，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嘎啦！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陸老師緩緩地放下成績單，發出輕微的紙張摩擦聲。
她看著眼前這個幾乎要垮掉的孩子，心中五味雜陳。
有失望，有惋惜，甚至有一絲被背叛的愕然，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疲憊。
那雙曾經因為李懷禎而格外溫柔的眸子，徹底褪去了溫度，變得像一塊沉寂，波瀾不驚。
“好了，出去吧！”
陸老師輕輕應了一聲，像是對李懷禎，又像是對自己。
沒有責備，沒有追問，甚至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她隻是從椅子上直起身，身體微微前傾，目光落在李想身上，那眼神不再有任何溫度，隻有一種疏離的、近乎冰冷的距離感。
她淡淡地說：“沒什麼事的話，你先回去吧。”
李懷禎擺了擺手，很水平靜離去。
李懷禎顯然沒什麼感覺，轉過身，走了。
看著那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那扇門，帶走了辦公室裡僅存的一絲、也是最不該屬於她的、曾經的溫柔。
門關上的那一刻，陸老師背對著門口，慢慢收回手，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