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竹竿,在猿猴手中,仿佛不是一根普通的枯枝,而是一柄利器。
它時而如狂風驟雨,迅猛而密集,將靠近的蛇群儘數掃開;時而又如靈蛇出洞,迅捷而刁鑽,準確地刺入縫隙,爆開一團團血霧。
“簡單的刺、挑!”
李懷禎的心頭莫名地湧起一個荒誕的念頭。
他雖然看不見,但身體的本能和某種與生俱來的敏感,讓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這竹竿蘊含的威力,那不是蠻力,而是一種奇妙的韻律,一種力與巧的結合,一種在黑暗中也能精準製敵的“技藝”。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劍法”。
沒有劍光,沒有招式名稱,甚至沒有明確的對手,一切都發生在完全的黑暗裡,依靠的是對空間、對敵人、對自身力量的極致把握。
每一記揮刺,都仿佛計算好了所有變量,如同最精密的,又如同最自然的本能。
“這根本不是簡單的驅趕,這是一種...藝術?一種在永夜裡綻放的、以血霧為點綴的、奇妙的劍法。”
猿猴的咆哮聲漸漸低沉,竹竿揮動的頻率也慢了下來。
洞穴裡的沙沙聲稀疏了,隻剩下幾條漏網的蛇在倉皇逃竄,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濃重的血腥味。
猿猴粗重地喘息著,竹竿被丟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李懷禎依舊沒有動,隻是心臟還在狂跳。
他剛剛“看”到的,那在黑暗中綻放的、以竹為劍的奇妙劍法,留下了一個疑問。
這猿猴,究竟是什麼?它為何會這門...劍法?
洞穴裡隻剩下猿猴粗重的喘息和李懷禎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空氣中血腥味尚未散去,混合著泥土的腥氣。
李懷禎還沉浸在剛才那“奇妙劍法”的震撼中。
轟!
就在這時,一個東西帶著一股風聲,不輕不重地砸在了他的胸口。
“啊!”
李懷禎嚇了一跳,本能地縮了一下,那是一截竹竿,和猿猴剛才用過的那根差不多大小,帶著新鮮的竹葉氣息,顯然是剛剛折斷的。
猿猴發出一聲低沉的、帶著明顯不懷好意的咕嚕聲。
咕嚕咕嚕!
它歪著頭,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像是在嘲笑。
“這是要作什麼?”
李懷禎愣住了。
它……在做什麼?難道是覺得他剛才“看”到了它的本事,不服氣?
還是覺得他這個盲人太礙眼,想用這種方式趕走他?
李懷禎下意識地摸向那截被扔過來的竹竿。
粗糙的竹節硌著指尖,帶著濕氣和泥土的味道。
“吼!”
猿猴又低吼了一聲,同時用前肢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快速揮刺的動作!
吼!
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