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不得好死!”
它失去了力量,失去了身份,失去了尊嚴,唯一剩下的,隻有對自身血脈被玷汙的極致痛楚和對外敵的瘋狂報複欲。
這艘曾經最低位的神族驛舟,如今就像一個被抽乾了靈魂、隻剩下瘋狂軀殼的怪物。
“是你,讓我變成今天這模樣!”
“我那高貴的神族血脈!”
刹那間,天空氣流湧動!
星光被徹底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粘稠、壓抑傾瀉而下,將方圓數裡都籠罩其中。
黑暗來得如此突然,讓人心臟驟停,連呼吸都仿佛凝滯了。
而在那片突如其來的黑暗中心,驛舟的瘋狂達到了頂點。
它不再僅僅是嘶吼和扭曲,而是徹底化身為一個暴怒的、移動的噩夢,原本不穩定的形態變得更加狂亂,外殼上的裂痕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那些象征血脈的印記紅得發紫,仿佛要燃燒起來。
“死!去死吧!螻蟻!”
它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
它咆哮著狠話。
那原本懸浮或緩行的姿態蕩然無存,笨重而扭曲地向李懷禎“邁”去。
是“邁”,它那被強行改造、如同枯木般扭曲的“腳”。
那幾根粗壯、布滿節瘤、狀如老樹根的支撐結構,開始笨拙,一下一下地砸向地麵。
轟!
每一次“踩踏”,都如同隕石墜落,堅硬的地麵瞬間被砸出深深的坑洞,碎石與塵土被巨大的衝擊力掀起,卻又在黑暗中迅速消散,那樹狀腳上覆蓋著粗糙的、仿佛樹皮般的表皮,邊緣銳利,每一步落下,都伴隨著“哢嚓”的碎裂聲和泥土被強行壓縮的悶響。
它並非在優雅地行走,而是在用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將自己這具“軀殼”當作最原始、最粗暴的武器,朝著李懷禎碾壓而去。
“給我死!”
刷刷刷!
那幾根樹狀**錯邁動,目標隻有一個,李懷禎站立的位置。
李懷禎甚至能聞到空氣中彌漫開來的、屬於這具“不人不鬼”軀殼的、混合著鏽蝕、腐朽的刺鼻氣味。
那樹狀腳每一次抬起,都帶著令人心悸的陰影。
“這氣息,直逼一品神遊!”
“甚至,比起剛才的我氣湧狀態,還要狂暴!”
李懷禎險之又險,仿佛下一秒,那沉重的一“踩”,就會將自己徹底埋葬。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拉長,每一秒都充滿了瀕臨死亡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