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不孝的東西!”
方齊氏被狠狠噎了一下,顫巍巍的抬手指著方信,氣急敗壞的大罵:
“大家都來給我老婆子評評理啊,他們一家子都不是東西,從來都不知道孝敬我……”
“就你那張老臉,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方信眼睛都紅了,隻覺胸膛裡就像有一座壓抑了千年的火山似的,
在這一瞬間猛然爆發了出來:“我爸我媽二十年前就被你趕出了家門!這麼多年你可曾問過他們一句冷暖?可曾關心過他們一點溫飽?他們忍饑挨餓的時候,你假裝看不見,他們拚命乾活終於有了一點收獲的時候,你恨不得全都搶過來!
現在竟然還腆著一張老臉想要孝敬?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你,你……”
被方信連珠炮似的一通轟炸,方齊氏被堵的上氣不接下氣,
指著方信咬牙切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方信!你竟然幫著一個外人來欺負自家人?她一個破鞋配你這個廢物,你們還真是一對!”
方梅和方紅終於把嘴裡的爛泥摳了出來,用清水好歹漱一下口,胡亂擦擦嘴,
馬上就跳出來指著方信破口大罵:“你連奶奶都不放在眼裡,你們一家簡直無法無天!我跟你沒完!”
方信二話不說,直接彎下腰雙手各抓一把爛泥,
冷冷盯著兩個堂姐,
淡漠說道:“你們兩個再多一句嘴試試?”
方梅和方紅嚇了一大跳,慌忙捂著嘴後退了好幾步,
滿眼震驚的看著方信,就好像他變成了一頭從未見過的怪物似的。
圍觀的眾人也俱都發出一陣驚詫。
誰也想不到,方信那個原本老實的常常被人忽略的孩子,那個一向都是受儘欺負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窩囊廢,此刻竟突然變得像一頭雄獅似的,
立於千夫所指的中心,卻是氣場全開,昂然不懼。
“楊湘寧就是一個不要臉的破鞋!方信你敢維護她,我們就要打倒你!”
忽然,圍觀的群眾中有人大喊了一聲。
方信扭頭一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名叫丁學兵,據傳聞他一直對方梅有點那種意思。
“楊湘寧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堂堂正正的女知青!”
方信一聲冷笑,緊緊逼視著丁學兵的眼睛:“你確定你有證據?有就趕緊拿出來,沒有就是汙蔑!你汙蔑好人這麼多人都是證人!”
“啊?”
丁學兵眼神一慌,直接卻又胸膛一挺,
大聲喊道:“我家是三代貧農!我從來不說假話……”
“你窮你有理是吧?”
方信冷笑:“那好啊,那就把你家和楊湘寧家的東西全都搬出來,大家比一比,看誰更窮!”
丁學兵一滯。
雖說是三代貧農,但家裡那所老房子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破破爛爛的底蘊可真不算少,
楊湘寧連屬於自己的家都沒有,拿什麼跟他家相比?
方信不再搭理他,目光緩緩轉動,犀利的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
朗聲說道:“我們這裡到底是沂蒙老區還是反動派的白區?她一個好端端的姑娘,不偷不搶,隻想安穩的過好自己的日子,而你們竟然就如此的肆意汙蔑、侮辱人家,摸摸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全城靜默,再沒人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