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次嘗試。
尤金與紅衣劍士展開著一場似乎永無止境的戰鬥。
他無法使用落雷劍。
眼下他所持的劍,隻是隨處可見的普通長劍。沒有紫極,也沒有金龍聖衣,自然也無法操縱落雷。因此尤金隻能憑借純粹的劍術,與紅衣劍士周旋。
“就憑你這點實力也能打敗我?......真是笑話。”
第五十次死亡。
在進行第五十一次挑戰之際,一直沉默寡言的紅衣劍士終於開口。
她自稱為“我”。
那句話才剛說完,遮住紅衣劍士麵容的黑幕便緩緩揭開。她的真麵目——是薩泊娜。準確地說,是與薩泊娜樣貌如出一轍的女性惡魔。
“要不是那個人類女騎士從旁協助,要不是精靈女騎士加入戰局,還有那場從天而降的落雷,你絕不可能打敗我。”
薩泊娜。
尤金暫且將這位紅衣劍士稱作薩泊娜。
“原來把我拖進這裡,是為了發泄怨氣嗎?”
“彆自作多情,把你叫來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走進了我的空間。”
薩泊娜回懟了尤金的質疑,目光銳利如刃。
這脾氣......還真像。
她的火爆脾氣,和薩泊娜幾乎一模一樣。
“去死吧。”
薩泊娜的長劍無情地貫穿了尤金的胸膛,帶走了他的性命。
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第五十二次嘗試。剛剛複活的尤金,又一次聽到薩泊娜的聲音。
“沒有落雷的你,連廢物都不如。”
“裝備加成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權能加成也是力量的一環,不是都這麼說麼?”
“誰告訴你的?”
“小說裡......啊,算了。”
嗯哼。
尤金這滑不溜秋的態度,讓薩泊娜輕哼了一聲。
“所以,你是在訓練我?”
“訓練?你覺得這看起來像訓練?我不過是毫不留情地把你殺了而已。發泄,沒錯,正如你說的——隻是發泄。”
“可你剛才不是說不是發泄嗎?”
“你個男人怎麼這麼囉嗦。”
“喂喂,你這可是性彆歧視啊。”
“你那張破嘴還是這麼欠收拾,早該先把那條多嘴的舌頭割了才對。”
“三次、七次、八次、九次、十二次......你每次都特彆執著地撕爛我嘴,就是因為這個吧?”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彆想那麼多。”
披著薩泊娜模樣的紅衣劍士,性格居然和尤金一樣厚臉皮。
本來,她並不是這樣的。
大概是與尤金交戰許久,交談太多,才被他傳染了這副德行。
“‘暴炎’是種在一切生命燃儘之前永不熄滅的權能。”
“這話也太中二了吧。”
“...在我再次撕裂你嘴之前,閉嘴。”
咳咳,
薩泊娜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
“你在最後一擊中,毀掉了原本絕不該毀壞的魔核。準確地說,是擊碎了蘊含魔神權能的魔核。”
“...我記得。”
尤金點頭回應,回憶起自己揮出最後一擊的那一刻。
他曾重創失去不死加護的薩泊娜,給予她幾乎致命的一擊。雖然最後失手沒能將其徹底斬殺,但那一擊,足以讓她步入死亡邊緣。
“魔核的一半依然殘留在薩泊娜的軀體中,而另一半......則寄宿在你的身體裡。魔核竟能寄宿在人類身上......前所未有,令人困惑。”
“那你到底是誰?如果薩泊娜還活著的話......”
尤金問道。
薩泊娜回應了他的問題。
“我是‘暴炎’。偉大魔神的第三子嗣。”
“什麼?那暴虐是老幾?”
“閉嘴。”
“好的。”
在“暴炎”尖聲怒喝時,尤金立刻一拉嘴唇,閉上了嘴。
說實話——有點怕怕。
魔神的第三子嗣。這已不是他能插手的級彆了。
如果那話是薩泊娜說的,他大概會說一句“這家夥又發中二病了”,然後翻個白眼,但自稱為“暴炎權能”的她,此刻神情卻無比認真。
“等薩泊娜蘇醒之後,她一定會再度追殺你。會執拗地追著你,想要奪回她失去的魔核,還有那被剝奪的權能。”
“那我是不是又得和她打一場......她就算失去了不死之力,依舊是薩泊娜啊。”
“力量與權能,總伴隨著責任與風險。不論你是否出於本意,魔核已銘刻在你的靈魂上,我就必須伴你左右,直至你死亡的那一刻。”
“暴炎”的話落下之時,
尤金像個上課的學生似的,高高舉起手。
“所以,我大概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現實?其實我挺急著醒的。”
對此,“暴炎”給出了回答。
“打敗我一次,就放你回去。”
隻要能在戰鬥中斬中她一次,就能立刻返回現實世界——她如此承諾。
語氣中帶著毫不動搖的堅定。
她顯然另有打算。不過眼下,在這個夢幻的世界裡,沒有更好的辦法,尤金也隻能照她的意思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