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群蠢笨的下屬乾下了種種荒唐事,但尤金此時依舊處於無意識的昏迷之中。
阿德娜走近,小心地拂開他額前的發絲,凝視著他的臉色。
俊美的麵容,挺拔的鼻梁。
仿若女子般精致的唇瓣與陽光下略顯古銅的肌膚,洋溢著生命的氣息。阿德娜透過目光與觸感細細端詳著尤金的每一寸,心中不覺浮現出一抹陰翳的私欲。
她竟然想在他的唇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冷靜點,阿德娜。他是救了精靈之國與族人的恩人。趁他昏睡時動歪心思......你不覺得羞恥嗎?”
但那個自詡為“守護者”的海倫卻一次次戲弄尤金的麵龐,將那股**貫徹得理直氣壯。
阿德娜卻不是那樣的人。
對她而言,那是心底無法容忍的事,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底線。
良心這種東西對海倫來說連根毛都不是,但阿德娜卻無法對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做出任何越界之舉。若是得到他的同意尚可,但麵對毫無防備的他,她絕不能縱容自己的念頭。
“嗯,沒有異樣。”
拉開被子,看到尤金褲頭的係帶仍是原樣,阿德娜終於鬆了口氣。
很好。
一點被解開的痕跡都沒有。
身為高等精靈的騎士長,她在用自己獨特的方式確認著尤金是否仍保有純潔之身。
不過她並不知道,亦或是不願相信,自己的妹妹,其實早就奪走了她那暗戀對象的初吻以及貞操。她隻是睜大了眼睛,傻傻的,像戒備小偷一樣警惕著那些窺伺尤金的“女賊”們。
——就一下下......隻是親一下,應該沒關係吧?唇而已,應該沒問題......
盯著熟睡的尤金,阿德娜察覺到了自己心中那股幽暗的欲念正悄然膨脹。
毫無防備的對方。
空無一人的病房。
隻要自己下手,就沒有任何人能阻止。
隱秘的環境,如同火焰的風,讓她心中那團熾熱的**燒得愈發旺盛。
“我把菊花全都扔掉啦!”
“你不知道嗎?在精靈之國,菊花可是隻在葬禮上才會用到的!”
“我們王國的葬禮是用白玫瑰......不過我也好像聽說過,東方確實用白菊花......嗯,看樣子白色的花都不行。”
就在阿德娜緩緩俯下身子,打算偷吻尤金的那一刻——
外頭忽然傳來那幫下屬嘰嘰喳喳的聲音。阿德娜無奈的吞了一口口水,原本打算將初吻獻給心上人的衝動最終宣告破滅。
隻差那麼一點......
她懊惱著自己的遲疑,迅速後退,拉開與病床的距離。
“你對哥哥做了什麼?”
海倫問道。
剛剛和尤金的部下一起扔完菊花回來的海倫,用一副狐疑的眼神掃了阿德娜一眼。
阿德娜沒有作答。
雖然她心虛地一驚,卻還是故作鎮定地維持著麵無表情,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將菊花用於葬禮的風俗,源自那些在魔王軍入侵中滅亡的古老王國。我們精靈,是在占領惡魔統治的格拉納達半島後,逐漸接受了他們的習俗。”
和她一樣丟花回來的伊蕾娜不請自來地插入了一段講解。
雖然霧月王國與格拉納達精靈國是接壤的鄰國,文化卻有著極大的差異。
精靈們一方麵吸納了人類的優點,另一方麵在治理曾被惡魔支配的格拉納達半島時,也繼承了一部分惡魔的風俗。相較於堅決排斥惡魔文化、堅持人類中心主義的霧月王國,這兩國之間的文化差異自然明顯。
“尤金什麼時候才能醒?你有聽說什麼嗎?”
伊蕾娜問道。
阿德娜搖了搖頭。
醫生們也無法下定論。
也許明天就醒,
也許,還要等很久。
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令伊蕾娜抱怨著:“說得跟街頭的江湖醫生差不多嘛!”
“阿德娜,你就先待在他身邊替我們觀察病情吧。尤金·索托斯是我們的恩人,也是完成我們夙願的人。”
“......我明白了。”
看著阿德娜與伊蕾娜認真的對話,海倫卻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直接坐到了尤金的病床邊。
不管那群長耳朵在說什麼,海倫眼中,隻有尤金一人。
他是最重要的人。
無可替代的人。
是絕不能失去的人。
她用冰冷的氣場趕走那些意圖接近尤金的醫生與護士,像一隻乖順的小狗一樣蜷縮在床邊守護著他。
——哥哥,快醒來吧。你再不醒......我就要先撐不住了。
海倫露出哀傷的神色,把臉埋進尤金的衣襟。
嗅著那熟悉的味道。
感受著肌膚間傳來的溫度。
依舊維持著狼耳娘模樣的她,耷拉著耳朵和尾巴,麵對久久未醒的尤金,無聲地露出了氣餒的神情。
......
在陷入昏迷的狀態下,
尤金闖入了一個未知的世界,並不得不迎戰一位毫無預兆便撲上來的紅衣劍士。
長劍揮落。
劍式與劍式交織,殺招接連不斷。
他分明記得自己是在與薩泊娜交戰後失去了意識。可現在的自己,究竟是在何處,又在與什麼交戰?經曆了漫長的時間後,尤金終於察覺到,他的精神落入了某種夢幻世界之中,而軀體則安然無恙地留在現實。
“呃啊!”
紅衣劍士的一記斬擊將他的上身毫不留情地劈開。
眼前一片漆黑。
他在夢幻中“死”去了。
但並不需要擔心。不到十秒,他便睜開了雙眼,再度複活。明明已經死過一回,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從地上站起。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在這裡和我戰鬥?”
第三十一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