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聲響在屁股上傳來。
昔日的洛斯菲爾德伯爵夫人迪安娜,曾是大放異彩的魔法師。
她的掌心凝聚著魔力。
那一掌仿佛鐵錘一般,即便是長槍重劍都無法刺穿的海倫皮膚,也抵擋不住她那沉重的打擊。麵對這宛如鈍器的掌擊,海倫也隻能發出真切的慘叫。
“啊!啊啊!我我本來是想回來的!”
“你以為自己隻是去隔壁串門了嗎?都已經越過國境了還敢這麼說!”
“對、對不起不,是我錯了!啊啊!”
同行而來的尤金,看著海倫被母親狠狠教訓,隻是輕聲嘀咕了一句“活該”。
接著,他由衷地對這個世上唯一能馴服那頭“狂犬”的人,抱以無限敬意。
“咳咳,歡迎回來。我一時失態了,真是見笑了,尤金大人。”
“無妨,我不介意。”
麵對迪安娜的話,尤金微微低頭,禮貌地回應。
“這段時間,伯爵夫人一切安好吧。”
“如你所見,我安然無恙。尤金大人,承蒙你一路照料海倫,衷心感謝。”
這個拐走我女兒的壞小子。
迪安娜努力壓抑著內心的不悅,露出明媚笑容迎接尤金。
那可是未來的女婿不是麼?
雖然怎麼看都像個拐跑少女的花言巧語之徒,但終究是未來要入贅的男人,她隻好強行忍耐,不露聲色。
“那麼,這位是?”
原本還眼含熱淚、沉浸在與女兒重逢的喜悅之中的迪安娜,忽然將目光移向站在尤金身後的那人。
那人戴著兜帽。
衣著破爛不堪,模樣淒慘,看起來應是位男子,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尤金開口了。
“他是二王子。”
“您、您說二王子殿下?”
“旅途中機緣巧合,與他相遇。”
迪安娜疑惑之際,尤金微微讓開身子,示意那人現身。
二王子阿方斯緩緩摘下兜帽。
他渾身滿是塵土與泥濘,狼狽不堪。迪安娜見狀,頓時吃驚地用雙手捂住嘴巴。
“很、很高興見到您伯爵夫人。”
阿方斯露出僵硬的笑容,語調遲緩。
自從被貶為平民之後,
流落街頭,每每隻聽得見“乞丐”“賤民”“可憐蟲”之類的罵聲,因此此刻在伯爵夫人麵前不免有些局促。
“可您是如何與尤金大人?”
“機、機緣巧合相遇。多虧尤金大人,我才能避開那些暴徒,一路逃至此處。”
麵對迪安娜的疑問,阿方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尤金,照著他們事先編好的說辭回答。
尤金提出,以護送阿方斯前往格拉納達精靈之國為交換條件,阿方斯也因此默許了之前遭遇的那些羞辱和暴力。
“洛斯菲爾德家族一向忠於王室,終將追隨將來登基的太子殿下。如果我向伯爵告發事情真相,或許能暫時擺脫困境,但若仍留在王國,總有一日會被哥哥殺人滅口。”
逃離霧月王國,是阿方斯求生的唯一出路。
出於此番判斷,阿方斯決意與尤金合作,以求流亡格拉納達精靈之國。
“尤金大人!”
特羅伊帶著騎士們匆匆趕來。
他對尤金表現出極高的敬意。
而麵對幾個月未見的親生女兒,他卻隻是板著臉,行了個例行公事般的招呼。
“海倫,平安歸來就好。”
“嗯。”
“你哥哥們三日後也會返回家族。”
“”
海倫對這番話毫無反應,轉過頭去。
父女之間的氣氛冷淡至極。
特羅伊似乎也未曾對女兒抱有期待,隻是默默點頭,草草結束了所謂的“家人重逢”。
“二王子殿下也一同前來。”
迪安娜開口提醒。
聽到這話,特羅伊露出吃驚的神情,連忙朝披著破布的阿方斯行了一禮。
“竟未能及時識得殿下,實在失禮。詳情尚未得知,還請殿下移步府中休息。侍女們會準備食物與衣物。”
“多、多謝”
阿方斯顯然沒想到身為平民的自己會得到如此禮遇,臉上寫滿了詫異。
他看了眼尤金。
隨後便在洛斯菲爾德家族的管家的帶領下,朝住宅深處走去。
將阿方斯的接待事宜交由管家安排後,特羅伊便徑直走向尤金,顯然另有話說。
把女兒交給妻子後,他親自將尤金領入了宅邸的會客室。
“感謝你一直照料我們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尤金大人。我真心感激。”
“應該是我才要致謝才對。”
麵對特羅伊的感謝,尤金也禮貌地回禮。
簡單寒暄近況後,
特羅伊忽然提起“暴炎魔王”的討伐之事。
“聽聞你討伐了暴炎魔王薩泊娜。沒想到那位傳聞中神聖帝國的‘魔王弑殺者’竟然是你若是早知道此事,我早就把你變成我女婿了。”
“除了神聖帝國的少數人之外,我儘力保密。畢竟誰也無法預測,阿加雷斯的眷屬與軍團會在何時發動襲擊。”
“嗯你說得有理。”
聽完尤金的回答,特羅伊似乎認同地點頭。
他眉頭緊蹙,像是在反複權衡,良久才開口。
“尤金大人。”
“嗯。”
“若您願意可否借此機會,與我們洛斯菲爾德家族完成婚約?”
什麼?
對一個剛進家門的客人,就立刻談起婚約?
這是洛斯菲爾德家族傳統的開玩笑方式嗎?
但從特羅伊那張毫無玩笑意味的嚴肅麵孔上,根本看不出半點幽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