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著張清弈躍上石梁時,方才落腳處的地磚突然翻轉,露出布滿倒刺的青銅齒輪。
暗器激射而出的刹那,我甩出山鬼錢擊中最關鍵的機括樞紐。
"坎位三寸,震宮七分。"我踩著青銅鼎邊緣借力,五帝錢精準嵌入牆壁凹槽,"噬靈陣改的懸魂梯,隻要斷了陰陽眼就......成了!"
齒輪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緩緩停住,我得意地衝張清弈挑眉。
他卻望著我發間搖晃的鎮魂簪出神,直到簪尾流蘇掃過頸側才倉促移開視線:"師妹對機關術的造詣......"
"小心!"
老者沙啞的嘶吼從穹頂炸響,我旋身甩出紅繩纏住他手腕。
此刻他渾濁的眼珠竟透出片刻清明,枯槁的手指死死摳進石壁:"陣眼在麒麟雙目!
要快......啊啊啊!"
黑氣突然從他七竅噴湧而出,胸口嵌著的麒麟碎片發出妖異紫光。
我趁機將清心符拍在他天靈蓋:"前輩!
魔影究竟把陣眼改成了什麼?"
"月......月食之時......"老者渾身抽搐著吐出黑血,指甲在石壁上抓出火星,"用離人淚澆灌......山鬼錢......"他猛地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絕不能讓魔影使者找到......"
話未說完,他喉嚨裡突然發出非人的咯咯聲。
我拽著張清弈急退三步,隻見老者四肢詭異地反折,像提線木偶般懸在半空。
他胸口的麒麟碎片長出肉瘤般的觸須,磷火映出的影子竟生出三頭六臂。
"瑤兒看地麵!"張清弈的龍鱗劍橫在我身前。
青銅地磚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竟與師父書房裡那卷禁術殘篇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我後背瞬間沁出冷汗——這是需要活祭的轉生陣!
老者突然裂開嘴角,下頜骨張到不可思議的弧度。
無數磷火蟲從他口中湧出,在空中聚成魔影使者的輪廓:"遊戲該結束了,小鳳凰。"那聲音像是千百個人同時開口,震得青銅鼎嗡嗡作響。
我反手握住青鸞劍,劍穗上的銀鈴突然全部炸裂。
張清弈的龍鱗劍發出清越龍吟,劍光掃過之處,那些磷火蟲竟化作張張扭曲的人臉。
最駭人的是,那些人臉都戴著茅山派的雲紋抹額。
"小心幻術。"張清弈突然貼近我後背,溫熱氣息拂過耳垂,"西南角的青銅燈奴在移動。"他劍鋒所指處,那尊三丈高的燈奴果然正緩緩抬起手臂,掌心托著的長明燈淌出黑色燈油。
我咬破舌尖將血珠彈在五雷符上,正要掐訣卻被他按住:"留著靈力破陣眼。"他劍光暴漲劈開磷火蟲群,袖中突然飛出十八道金符,"走乾位!"
我們踩著青銅器碎片躍上橫梁時,下方傳來地磚塌陷的轟響。
老者扭曲的軀體正在膨脹,皮膚表麵浮現出與張清弈後頸相似的黑紋。
我忽然想起他方才說的"離人淚",下意識摸了摸發間鎮魂簪——簪尾不知何時凝了滴冰涼的水珠。
"師兄。"我扯住張清弈的袖角,聲音有些發顫,"你轉移傷口時......是不是用了離魂咒?"
他身形微滯,劍光卻越發淩厲。
前方突然出現岔路,青銅牆壁上刻著殘缺的二十八星宿圖。
我靈力感知到左側通道有熟悉的波動,正要開口,他卻突然將我推向右側:"跟著麒麟石像的影子走!"
踉蹌間我瞥見他袖口滲出的金血,在青磚上綻開細小的霜花。
心臟突然揪痛,比當年被師叔用戒尺打手心還要難受百倍。
這傻子究竟瞞著我承受了多少反噬?
磷火突然全部變成妖異的紫色,身後傳來麒麟石像的咆哮。
我反手甩出紅繩纏住張清弈手腕,在拐角處猛地將他按在牆上:"再敢推開我試試?"指尖觸到他滾燙的頸動脈,震得我掌心發麻。
他喉結滾動著剛要開口,整條甬道突然劇烈搖晃。
我們交握的手掌間,山鬼錢發出灼目的紅光。
老者癲狂的笑聲從四麵八方湧來,青銅牆壁開始滲出粘稠的黑液,那些上古禁咒正在重組!
我握緊青鸞劍轉身,劍身映出張清弈染血的衣襟和身後蠢蠢欲動的黑影。
磷火在他蒼白的臉上投下搖曳的光斑,我看見他無聲地做了個口型:"陣眼交給你。"
青銅器皿的震動聲中,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落進我後頸。
抬手摸到半片青鸞羽毛的瞬間,墓室深處傳來麒麟石像碎裂的脆響。
張清弈突然將我護在身後,龍鱗劍上的龍紋竟開始剝落,而我們的影子在牆上漸漸扭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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