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弈後背撞在青銅牆上的悶響混著龍鱗劍的嗡鳴,我後頸沾著的青鸞羽忽然騰起幽藍火焰。
那些從牆壁滲出的黑液在空中凝成尖刺,而拐角處踉蹌走來的身影讓我瞳孔驟縮——古教授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擠出眼眶,他脖子上纏繞的青銅鎖鏈正源源不斷吸收著禁咒黑霧。
"小師妹當心!"張師兄的桃木劍橫劈過來時,我正被古教授袖中竄出的三條黑霧觸手纏住腳踝。
青鸞劍劃出的火弧燒得觸手滋滋冒油,可轉眼又有新的黏液從地縫裡湧出來。
"您說過要帶我們看真正的封魔陣眼!"我旋身避開砸過來的青銅鼎碎片,古教授枯槁的手指已經抓到眼前三寸。
青鸞劍堪堪抵住他指甲暴漲的手掌,劍鋒與黑霧相撞迸出紫紅色火星,"您清醒點!
魔影在蠶食您的魂魄!"
他喉嚨裡滾出野獸般的嗬嗬聲,脖頸處的鎖鏈突然崩斷。
那些黑液如同活物般鑽進他七竅,原本渾濁的眼白瞬間被墨色浸透。
我反手甩出五張鎮魂符,符紙卻在半空自燃成灰——魔影的汙染比想象中還嚴重。
"瑤瑤接住!"張師兄拋來的山鬼錢擦著我耳畔飛過,銅錢串精準纏住古教授即將拍到我天靈蓋的手掌。
龍鱗劍的金光突然大盛,張清弈劍鋒挑破的禁咒符文裡,竟飄出幾縷讓我毛骨悚然的熟悉靈力——是師傅去年在酆都城用的引魂香味道!
古教授被山鬼錢灼傷的手掌突然變形,五指化作流淌的青銅溶液朝我麵門潑來。
千鈞一發之際,張清弈染血的袖口卷住我腰身猛拽,龍鱗劍脫手插進我們方才站立的位置。
地麵應聲裂開的縫隙裡,無數裹著黑霧的青銅器殘片暴雨般激射而出。
"你肺腑的傷..."我被他護在懷裡翻滾時摸到滿手溫熱,先前被魔影使者重創的舊傷果然又崩裂了。
張師兄咳著血沫往陣眼方向擲出八卦鏡,鏡麵映出古教授背後逐漸成型的魔影圖騰:"彆管我!
快用青鸞羽共鳴陣眼!"
我咬破舌尖將血沫噴在青鸞劍上,劍身紋路突然浮現出師傅親手刻的破魔咒。
當啷一聲,古教授甩來的青銅戈被張清弈用桃木劍架住,他虎口迸裂的血珠濺在我手背,燙得我心臟抽痛——這傻子從進墓室起就在用精血強催靈力!
青鸞劍的鳳鳴聲穿透黑霧的刹那,整座墓室的青銅器突然開始高頻震顫。
那些重組的上古禁咒如同被驚動的蛛網,在穹頂交織出令人眩暈的暗金色紋路。
古教授發出非人的嘶吼,他脊背刺出的骨刺正在瘋狂吸收禁咒能量。
"就是現在!"張師兄突然把龍鱗劍拍進地縫,金色龍紋順著裂縫遊向陣眼。
我趁機將青鸞劍插入龍紋彙聚的節點,兩股靈力相撞的衝擊波直接把古教授掀飛撞在麒麟石像底座。
封印陣亮起的瞬間,我聽見古教授破碎的嗚咽:"...陣眼在移動..."他殘存的人性隨瞳孔最後一絲清明消散,化成黑霧前枯指突然指向我腰間錦囊——那裡裝著進墓前他偷偷塞給我的龜甲。
然而沒等我細想,整座封印陣突然發出瓷器開裂般的脆響。
張清弈踉蹌著撐住我肩膀,龍鱗劍剝落的碎片正被某種力量牽引著飛向墓室深處。
更詭異的是,那些本該被淨化的黑液,此刻正順著陣眼符文倒流回青銅牆壁,像被什麼召喚著似的,在地麵拖曳出蜿蜒的血痕。
我攥緊發燙的青鸞羽,突然發現古教授消散處殘留的黑霧,隱約組成了半張我曾在師門禁地見過的麵具輪廓——和魔影使者臉上的一模一樣。
青鸞羽的幽藍火光在掌心突突跳動,我盯著古教授消散處殘留的麵具圖騰,後槽牙咬得生疼。
張師兄突然拽著我往青銅柱後滾去,三枚裹著黑霧的青銅箭擦著發梢釘入地麵。
"瑤瑤看那邊!"他染血的指尖指向穹頂裂縫。
魔影使者半跪在陣眼上方的懸空祭壇,黑袍被罡風撕得獵獵作響。
本該操控全局的他此刻正瘋狂撕扯著脖頸處的青銅鎖鏈——和古教授一模一樣的鎖鏈正源源不斷汲取他身上的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