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他道袍上褪色的嶗山派雲紋,符紙在袖中捏成八卦印——這該是論壇裡提到的那位古魔影研究者陳玄禮,可他脖頸處蠕動的鱗片分明已被侵蝕大半。
老道突然將羅盤按進我鎖骨,刺痛感順著經絡炸開。
那些原本停滯的獵人們突然整齊劃一地仰起頭,月光淌進他們大張的嘴,凝結成靛藍色的冰棱。
"坎水遇離火,小姑娘的血..."他渾濁的眼球凸出眼眶,酒氣混著屍臭噴在我臉上,"用來澆灌魔影藤再合適不過!"
我抬膝頂翻他的瞬間,腕間突然傳來灼燒感。
低頭看見三清鈴不知何時纏滿青銅色的細藤,藤蔓上睜開的血瞳正貪婪吮吸我的靈氣。
獵人們喉間發出非人的低吼,骨箭裹挾魔氣織成天羅地網。
"對不住了前輩!"我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替身符,沾血的銅錢突然彈起嵌入老道眉心。
趁他僵直的刹那,我拽斷青絲纏住三清鈴,默念師尊教的"偷天換日訣"。
鈴鐺發出裂帛之音,方圓十丈的魔氣突然調轉方向湧入老道體內。
這招還是去年中秋偷換大師兄桂花釀時悟出來的。
眼看著老道皮膚下鼓起遊動的青銅色脈絡,我趁機甩出五帝錢重布困陣。
獵人們脖頸鱗片褪色的瞬間,我忽然瞥見他們後頸都嵌著指甲蓋大小的旋龜鏡碎片。
"日月淩光,星鬥倒懸!"劍鋒挑起最後一張清明符拍在陣眼,符火順著銅錢擺出的星圖轟然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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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個獵人同時跪地乾嘔,靛藍色冰渣混著青銅碎末從他們七竅湧出。
最先清醒的年輕獵人突然捂住眼睛:"我...我怎麼會穿著獸皮?"
腐葉間蒸騰的魔氣暫時被壓製,我癱坐在倒伏的樹乾上往嘴裡塞清心丸。
陳玄禮被反噬的禁製捆成粽子,還在間歇性抽搐著念叨"坎卦錯位"。
獵人們圍坐成圈烤著祛陰火,躍動的暖光裡總算有了點人間溫度。
"七天前追獵黑麂時,看見山坳在冒綠煙。"恢複神智的獵人首領撥弄火堆,他後頸的旋龜鏡碎片已被我換成護身符,"霧裡有青銅馬車經過,車轍印裡長出的蘑菇會學人說話。"
我摩挲著獵人遞來的青銅鏡碎片,冰涼的觸感與墓中旋龜紋產生共鳴。
碎片邊緣沾著暗紅朱砂——這分明是嶗山派守陣長老的驅魔印。
當火堆突然爆出個藍色火星時,我猛地想起什麼:"那些蘑菇是不是總重複"霜降夜,千鏡裂"?"
獵人集體點頭的動作讓我後脊發涼。
這分明是師尊去年中元節占出的凶兆,當時十八派共同封印的千麵旋龜鏡...
"葉姑娘!"陳玄禮沙啞的嘶吼打斷思緒。
他不知何時掙脫了半邊束縛,左眼瞳孔化作青銅色旋渦:"快用離火燒我天靈穴!
魔影在借我的推演術反推你的命盤!"
青鸞火擦著他耳際掠過時,老道突然露出孩童般清澈的眼神:"記住,魔影複蘇需要三百活祭,他們脖頸的鏡片..."話未說完便昏死過去,道袍後背滲出旋龜形狀的血漬。
我攥著收集到的鏡片正要拚接,林間忽然飄來帶著海腥味的霧氣。
懷裡的玄天鑒劇烈震動,映出本該留在茅山禁地的師尊本命劍——此刻卻插在千裡之外的海崖上,劍柄纏繞的鎮魔綾正片片碎裂。
"看來趕上了有趣的事呢。"帶笑的男聲從樹冠傳來,音色像裹了蜜糖的刀鋒。
我甩出的照明符照亮方圓十丈,卻照不出說話人的輪廓。
唯有玄天鑒映出個虛影——那人肩上懸浮著十八麵旋轉的旋龜鏡,每麵鏡中都封印著各派長老的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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