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俯身,拾起它,隨手撣了撣上麵的灰惋惜道:
“東西沒了,還能再找。”
他的語氣情緒很悲傷,卻一字一句,貼在眾人心口敲鐘:
“可命沒了——去哪兒找?”
天驕們臉色煞白,有的強撐鎮定,不敢再妄動,還有的嘴角抽著,指尖打顫,仿佛下一刻就要原地卒倒。那些師弟師妹們則全員眼巴巴地看著他們,仿佛在用眼神哭喊:
——師兄啊,求你了,不要反抗,咱就當這是交“保護費”了。
於是,一位位曾經不可一世的天驕,紛紛低下頭,噙著羞憤與屈辱,像是在給祖宗上供一般,將一枚枚儲物戒指用雙手恭敬地遞到蘇長安麵前。
每交出一個戒指,就像從他們身上扒了一層臉皮。
可那拳頭落下時炸開的頭顱畫麵仍掛在眼前,清晰得仿佛還帶著體溫和殘響。沒人想知道自己爆開來是紅的多還是白的多。
蘇長安接過最後一枚戒指,輕輕收入袖中,整個人轉了個身,臉上浮出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容。
“辛苦大家。”
他笑了一聲,聲音輕緩,語調卻壓得人喘不上氣:
“死者無言,可活人若是回去亂嚼舌頭……說你們殺了同門、滅了同宗——嗯,這話一傳出去,就不太好聽了。”
他頓了頓,聲音揚起一點,語氣忽然親切得像在替眾人背書:
“因為,我親眼看見了,實際上今日你們……義無反顧,奮勇當先,個個為正道殺得肝腦塗地——”
蘇長安的眼神落在幾名渾身帶血、神色僵硬的弟子身上,甚至認真地點了點頭:
“尤其是那幾位,重傷之下還能高喊‘人間有正義’,真是令人敬佩。”
“這不是正道之舉,這叫舍身取義。”
說著,他那溫和得離譜的笑意再度浮現,語氣裡透出一種難以反駁的“客觀敘述”。
現場有弟子額頭滲出冷汗,卻強撐著點頭,點的有點想吐,這冠冕堂皇的厚顏無恥刷新三觀。
蘇長安一收氣,換上那種吊兒郎當的語氣:
“若真有人追問——”
他笑了笑,話尾帶鉤:
“就說他們為了救人,不幸被幾頭……發情的大象踩死了。”
這話一出,幾名弟子差點腳下一軟。
他卻一臉天真,語氣如談天氣:
“真要追究……那也是大象跑得太猛,壞人太多,跟諸位英雄有什麼關係?”
說完,他手一抬,給眾人再上一個高度。
“請記住,你們不是罪人。”
“你們,是正道的脊梁。”
話音落地,空氣像凝成了鐵。
有人強忍咳血,有人眼角抽搐,受到這誇讚,卻不過是把他們釘在地獄的恥辱柱上。
蘇長安把玩著那些“正道的象征”——儲物戒指,慢條斯理擺擺手。
嘴角那道弧度,說是笑,比刀子還鋒銳。
所有人如釋重負,不敢多留,紛紛低頭快走,一個比一個快,仿佛怕遲一秒就有什麼新的變故。
風靈穀外,人群如潮水退去。
直到出了山穀,有人終於繃不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張口狂吐,嘔得天昏地暗。
那是玄罡聖地的一位親傳,平日裡傳聞殺人不眨眼,此刻臉色比紙還白,手抖得跟篩糠似的。
旁邊的同門伸了半截手,最後又默默縮了回去,趕緊跟上大部隊趕路。
——不敢耽誤跑路,回頭再被點名“無端生事”,可就不是吐兩口能解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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