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夢禪院被毀的消息,像是一顆重磅炸彈,在京城的各大勢力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作為京城最古老的禪院之一,千夢禪院不僅僅是宗教場所,更是許多達官顯貴的“心靈寄托”之地——更重要的是,很多人曾在此“求夢”。
而現在,禪院的真麵目暴露,所謂的“夢境交易”徹底揭穿,京城權貴們頓時人心惶惶。
——他們的夢,還安全嗎?
——他們的記憶,是真實的嗎?
——渡夢法師,到底是誰的棋子?
在皇城的禦書房中,一場隱秘的爭論正在上演。
“千夢禪院存在百年,絕非一朝一夕所建!如今斬妖司擅自毀壞廟內“夢境閣”,這是否有些過激了?”一名身穿紫袍的老者冷聲道。
“渡夢法師篡改夢境,此事若不肅清,京城將陷入恐慌!”另一位文官沉聲道。
“但如果當年的某些夢境,涉及朝廷機密呢?若是有人因夢境被毀,而恢複了某些‘不該記得’的記憶呢?”又一人緩緩說道。
禦書房內,氣氛驟然冷凝。
——有些事情,一旦浮出水麵,就再也無法掩蓋。
與此同時,斬妖司內部也陷入了一場激烈的討論。
在外務司的議事廳內,各級司員聚集,氣氛緊繃。
“據說渡夢法師並未死去,可能已經進入‘夢境化身’的狀態,這意味著什麼?”一名身穿黑色飛魚服的統領沉聲道。
“意味著他很可能隨時能再度操控夢境,甚至直接滲透京城的權貴!”另一名司正麵色凝重。
“更重要的是,千夢禪院的背後,是否還有更深的勢力?”
一名年輕司員遲疑著開口:“或許,我們應該等候朝廷的進一步命令……”
“命令?”斬妖司東鎮守使——封清漪冷笑了一聲,直接打斷了他,“你覺得朝廷會怎麼做?給獎賞還是受處罰。”
“從今天起,千夢禪院的案子是我們外務司一起督辦的,大家明白嗎?”
“明白!!!
而另一邊,蘇長安並未參與這些密謀與爭鬥,他正悠閒地坐在自家小院裡,打量著手中的刀譜。
夜幕低垂,寒風拂過庭院,竹葉沙沙作響。
蘇長安站在院中,手握長刀,深吸一口氣。
“夜行刀法……殺意不重,追求的是速度和精準。”他低聲呢喃,手腕輕抬,刀身泛起冷冽的光芒。
第一式,影殺。
刀光如影,快如疾風,一刀破空,落葉無聲。
第二式,遊龍。
身形一閃,刀光連成一道弧線,借風而走,詭異莫測。
第三式,夜刃封喉。
刀鋒消失,唯有殘影掠過,刹那間目標已然“斃命”。
站在一旁的許夜寒默默看著他,手中捏著酒杯,微微搖晃著,臉色平淡。
等蘇長安收刀,他才悠悠開口:
“速度還不夠,刀意太輕。”
蘇長安眉頭一挑,沒好氣道:“我剛練,你就讓我有刀意?你以為人人都是你?”
許夜寒淡淡一笑,隨手撿起一根樹枝,手腕一抖——
“嗖!”
樹枝化作利箭,疾射而來!
蘇長安瞳孔微縮,刀未動,身先行,腳下踏步,整個人如幽影滑開半尺,避開樹枝。
然而下一刻,許夜寒的手掌一翻,第二根樹枝已然甩出,比第一根更快更準,直逼蘇長安的喉嚨!
“這回,看你怎麼躲。”
蘇長安目光一沉,左腳微轉,刀未出鞘,僅用刀鞘輕輕一撥——
“叮!”
樹枝被刀鞘彈飛,釘在了後方的木柱上,紋絲不動。
許夜寒對他越發好奇,隨即輕笑:“你果然藏著東西。”
蘇長安懶洋洋地收起長刀,聳肩道:“我不是藏,而是謹慎,畢竟,高手要學會低調。”
“是麼?”許夜寒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可惜,你低調得不太成功。”
蘇長安摸著下巴,歎氣道:“我儘力了,主要是你這個人太較真。”
許夜寒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坐回石階上,悠閒地抿了一口酒,隨口道:“你的進度很快,不太像初學者。”
蘇長安笑了笑,隨手用刀鞘敲了敲地麵:“因為我天賦好。”
許夜寒微微眯眼:“你的身法,也不像是六扇門的風格。”
蘇長安挑眉:“因為我是個自由人?”
許夜寒沒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深邃如淵。
蘇長安被盯得有點發毛,乾咳了一聲,主動轉移話題:“話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喝我的酒了?”
許夜寒聞言,直接倒了一杯,慢悠悠地道:“酒好喝,人不行。”
“……”蘇長安一時語塞。
不過,他心裡明白——
許夜寒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但懷疑歸懷疑,他不會找到答案。
——因為真正的答案,連蘇長安自己都沒完全掌握。
他隨手擦了擦刀身,目光落在夜色中,思緒微微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