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低語,身形卻瞬間收斂。
就在影霧怪被殘影吸引之時——
【瞬神步】!
蘇長安腳下一爆,殘影錯裂,整個人像一道銀線穿刺濃霧,瞬間從三隻影霧怪之間閃出十丈!
霎時,身後霧氣爆炸,數隻影霧怪瞬間撲空,殘影碎裂成氣浪,震散周圍的吞心袋。
蘇長安落地,腳跟輕輕一點,一腳踩碎一隻殘餘吞心袋,淡淡道:
“下次幻術換個劇本,彆搞這種低級剪輯。”
霧氣開始躁動,林中陣法波動加強。
他抬眼,望著更深處的迷霧。
“陣靈已經有反應……那就意味著——我找對路了。”
灰雨如針,順著風絲飄落,灼穿山林罡氣之間。
蘇長安半蹲在地,護體罡氣彌漫身側,像一道無形氣壁,將那些附帶魂灼之力的雨滴全部震開。
雨落無聲,落地卻冒起絲絲白氣,像是滴入灰燼的冷水。
他眯眼掃過霧中細節,右手指節輕叩刀柄。
餓霸縮在他三丈外的樹下,腿軟耳豎,頭顱低垂,整匹馬氣息低到塵埃裡,不敢動彈。
蘇長安斜眼瞥它一眼:“你該不會,真信了那些怪影裡喊我‘回家吃飯’的是我媽?”
餓霸原地動都不動,表情寫著:你忙你的,我精神上支持你。
蘇長安沒再搭理它,低頭從袖中摸出第二顆“破幻香珠”,卻沒有立刻使用,而是輕輕握在掌心。
他心中有底:這陣卻偏向幻與擾心,意圖改變方向感知,而不是直接滅殺——
“這是‘逆位回夢陣’的變形陣式。”蘇長安目光一凝,腦中自然浮現曾在《百門陣解》上看到的注腳。
——“其陣心往往不藏於顯形之地,而寄宿於施陣者認為‘對手最不敢看之處’。”
蘇長安掌握的知識除了這兩年來摸魚的積累,大部分還是原主的記憶,原主腦海裡的信息量真的太大了。
他站起身,視線環繞四周,濃霧依舊,四麵俱是幻影與鬼影重疊,若隱若現地複讀著各類精神擾動:
“蘇長安,你回來啊……”
“你父親留下一箱賬冊,還藏著一封信……”
“你當年冤死,是誰害的你真不清楚嗎?”
這些聲音像套著他的神經反複碾壓,一遍又一遍刺探情緒極限。
“一個比一個演得真。”蘇長安目光冷下來,右腳突然一點,整個人疾衝前踏兩步。
卻在第三步猛然停下。
他眼神沉了沉,喉間輕聲吐出一句:
“你們的錯誤在於,把這些‘真相’都安在我身後。”
他沒有回頭,而是拔刀出鞘,刀鋒貼著身體後側,氣流收緊,一腳踏出封神步【引神步】!
步法錯位,刀光如弦月倒卷,轟然斬入他身後空無的迷霧中。
“鏡隱之心——就在背後。”
刀光落處,一層霧氣炸開如鏡麵碎裂,碎光四濺,一整片空間被切成縱橫裂紋。
那一瞬間,餓霸震得原地一跳,竟打了個響鼻後原地趴下,仿佛靈魂也跟著抖了一抖。
空間像是被剝開一層皮膜,濃霧之後,是一片灑滿金色晨光的山穀。
山風吹過,陽光暖熱,樹林翠綠,仿佛換了天地。
蘇長安收刀入鞘,負手而立,站在崖前,衣袍破碎、眉眼清亮,整個人像剛從幻境中歸來的刀客。
他沒立刻走出,而是原地站了片刻。
“這陣……不是用來殺人的。”蘇長安蹲下,拾起一塊碎裂鏡片。
鏡麵仍殘存些許靈息,紫光浮動,邊緣咒紋曲折非人族所製。
“緩進,不封死。退路留、引導拒。”他指腹輕撫鏡麵,自語道,“阻你前行,不攔你後退……這是在‘警告’。”
他站起身,視線投向山穀彼端,目光沉靜。
“警告誰?”
他將鏡片收入袖中,靈識封印,腳步輕移,走出陣外。
餓霸也搖晃著站起,甩甩尾巴就追了上來,嘴角還殘留著一點晨食的草屑。
走到他身邊,馬眼盯著那道已經碎裂的迷霧方向看了一眼,又悄悄轉頭望向他,耳朵輕輕顫動兩下。
蘇長安拍了拍它的脖頸,語氣不輕不重:“放心,還活著。”
餓霸鼻孔哼出一口氣,蹄子踩得更實了幾分。
晨光下,一人一馬穿過光影交錯的穀口,衣袍微揚,步履從容。
蘇長安沒再回頭。
——而就在他踏出陣地後不過片刻。
碎裂的鏡陣核心處,靜悄悄地響起一聲輕微的“哢”,細得如藤蔓乾裂,又似蛛絲崩斷。
沒人看到,陣心下那株紮根於土中的黑紅異草,正在無聲枯萎。
枝乾扭曲、血管般的紋理塌陷,整株草迅速乾癟下去,仿佛神經被瞬間切斷,緩慢抽搐著沒入土層。
就在它徹底沒入大地的一瞬,山體輕微一震,一道極其微弱的聲音,藏在灰塵之下,被風吹散:
“……終於有個活著走出去的了,是個遊醫方士……不知道能不能……治娘娘的病……”
這聲音並未傳入任何人的耳中,隻順著地脈,滲入鬼龍山更深處的霧林之下,消失不見。
前路浮光躍動,霧儘山明,唯有一道青衣背影,沿著陽光所指,步步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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