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取出一小根細針,在糞跡中攪動,味道腥臭,草籽未化。他微眯雙眼,測算著猿群行進的方向與速度。
“照這進度,最多兩天能摸到巢口。”
他沉默片刻,手指輕彈,草屑飛散。
蘇長安一路行來,沒遇妖獸,沒見屍骸,倒是一路遇上了不少奇花靈草,連空氣都帶著清冽的草木香。
他翻過一片藤蘿垂掛的陡坡,腳下一空,竟豁然開朗——
前方是一道天然的溪流,水聲潺潺,碧波映著夕日,溪底卵石圓潤,偶有數尾銀色小魚逆流翻跳,靈動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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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助我也。”
他笑了一下,袖袍一拂,撩開幾株擋路的蒲草,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歡喜。
這裡與其說是妖獸出沒的密林,不如說是失傳已久的野外五星湯泉——景色宜人、靈氣豐沛、環境幽靜,連躲在他衣袍下的餓霸都舒展了脖子,咕嚕了一聲,鼻尖拱了拱河邊的苔石,像在打探“今日的食材從哪兒下鍋”。
蘇長安卻沒立刻動身,而是先沿著溪邊走了一段,發現水源上遊並無屍骨妖氣,也未見妖痕,才取出藥囊,將目光鎖定在一株開著細白小花的靈草上。
“四品淨骨芷,水土並生,陰陽皆補……還有年頭了。”
他目光一亮,俯身小心采下,收入藥囊。
隨後他卷起衣袖,站在溪水邊,探手掬水,掌心剛一沒入,水溫清涼微甘,像是能順著指縫滲進肺腑,把一身風塵與燥意一股腦兒帶走。
“講真,要不是這是赤紋巨猿的地盤,我還真想在這兒蓋間木屋,當退休療養地。”
他解下上衣,赤裸上身,身體線條在夕光下利落清晰,肌膚緊繃如鑄鐵卻無傷疤,唯有肩頸幾道細痕還未消褪,是前日赤紋猿王留下的餘韻。
溪水入體那刻,他喉頭輕哼一聲,整個人往水裡一坐,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才是修仙該有的生活節奏——邊洗澡邊修煉,順便抓幾條魚做晚飯。”
把今日尋到的藥物配合靈石修煉吐納了將近兩個時辰,他才從溪邊緩步走出,發梢滴水未乾,氣息卻更顯內斂——通神之力運轉下,哪怕一場河浴,也能達到調息吐納、恢複本元的效果。
兩天之後便是生死大戰,眼下身體強化一步也不能停,每強一分,勝算便多一分!
他從溪水旁抓了幾尾肥碩溪魚,掌心微動,一縷靈焰無聲升騰,不及眨眼,一道炙香便撲鼻而來。
他坐在岩石上,就著野草做的臨時草席,將幾尾熟魚撕成兩份,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扔向蹲在不遠處、兩眼發光的餓霸。
“將就一下吧。”他嘴裡咬著魚骨頭,聲音含糊,“原本是想給你天天烤肉吃的。”
餓霸咕嚕一聲,沒動,倒是眼巴巴地看著他,眼中全是委屈和“你說話不算話”的控訴。
“……我承認,我確實許過諾。”蘇長安無奈,“但我也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就在發現赤紋巨猿的蹤跡了。”
“現在點火,等於舉著霓虹燈寫:我在這兒,快來打我。”
他語氣輕鬆,但眼底已透出警惕。
“咱們這是去乾架,不是露營。生火做飯,等於自殘。”
餓霸一臉茫然,但嘴上並不耽誤,把魚吞得連骨頭都不剩,還特意舔了舔唇角,尾巴悄悄一掃,又挪近了幾步。
蘇長安掃了它一眼,伸出手拽了拽它鬃毛:“吃飽了就踩踩風,看看有沒有什麼不長眼的妖精在附近——彆吃完就癱。”
他眸光微斂,盯著溪流對岸那幾道深陷泥地的龐大足印。
“赤紋巨猿,快到了。”
蘇長安收回視線,目光掃向身邊那隻正扒拉溪石找魚的餓霸。
這匹馬渾身是泥,一身雜毛糙得像毛巾搓板剛打完架,偏偏脖頸和後臀那一撮白毛又異常顯眼,在這密林裡活像一麵半舊的靶旗。
蘇長安盯了它幾秒,終於忍不住歎氣:“你這身毛色放在戰場上,基本等於高亮敵我識彆。”
餓霸尾巴一甩,甩得水珠四濺,甩完繼續探頭叼水裡的魚蝦,半點沒反應。
蘇長安語氣認真:“我認真跟你談個事。前麵是妖巢,巨猿一窩。我現在這個級彆,衝進去也得靠命博。”
“你不如先回霞嶺村待著,等我搞定那邊的事,再回來接你。”
餓霸停住動作,抬起頭盯了他一眼。
眼神不凶,卻極倔。
蘇長安一愣,隨即笑了笑,眉眼低垂,拍了拍它頸側:“你是想跟我一起去?”
餓霸沒點頭,但那尾巴輕輕掃了一下他的腰側——不痛,就是個姿態。
蘇長安歎口氣:“行吧。我是挺能打,但帶著個渾身泥點子、氣息濃鬱、行動聲堪比鑼鼓的馬……確實更顯主角待遇。”
他頓了頓,眼神帶了點不著調的認真:
“那你可得記住——我衝鋒,你吸仇恨,誰掉血誰舔包,風評出問題你負責解釋。”
餓霸尾巴一甩,毫不客氣地拍他一臉泥水。
蘇長安被糊一嘴,擦了擦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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