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一笑,下一瞬,人已掠至泉邊。
泉水無波,蘇長安腳尖輕點泉緣,整個人於空中一頓。神識探入泉下,卻捕捉到一股“絞力”,仿佛整個泉底藏著活物。
“下得去,可上不來。”他自語一句。
隨即落下。
就在蘇長安觸地的瞬間,泉底驀然一動!
嘩啦!
一根渾身斑紋、泛著金屬光澤的靈藤從泉底驟然暴起,如蛇出籠!
安若歌輕呼:“斑鱗吞髓藤!”
花如意驟然抽刀:“藤獄陣生!它在泉底布了吞藤纏殺法!”
蘇長安不退,反身欺近,手中扇骨一振,直取藤蔓節點。他身形如碎風落葉,倏忽間在泉邊三點間連踏,躲開三次鎖纏後,反以步法讓兩株靈藤自纏!
“他不是瞎嗎……”花如意都驚了。
安若歌低聲道,“你以為他看?他是神觀聽風。”
蘇長安指尖一彈,藤影重合之間,他一手一顆釘從袖中滑落,輕插泉側。
轟!
靈泉炸出一圈氣浪,藤蔓倒卷,那株吞髓藤忽而纏上自己身軀,誤傷自噬!
蘇長安淩空落定,語氣淡然:
“藤下無心,泉中無主,今日便是我等留名之地。”
維蘭迪婭眸光微冷:“你騙我。”
“錯。”蘇長安回頭,嘴角揚起,“你說我下去,我就下了。”
靈藤已枯,泉水泛光,天地靈氣在片刻靜謐後,再次悄然流轉。
蘇長安站在泉心邊緣,指尖擦過方才拔起藤根留下的那一絲焦灼氣息。神識中,藤底已無再動,藤魂死透,靈根裂斷。
“靈泉沒廢。”安若令蹲下檢查泉脈,麵色凝重,“剛才靈陣震開得巧,才沒破泉眼。”
“這才是真寶。”花如意嘖嘖讚歎,手中短刀探出試水,“水脈不濁,若煉丹可增藥性三成以上。”
“太濁的是人。”蘇長安順手將扇子一收,“藤死的時候,水還想著往外送靈氣,反倒有人站著不動,等看我們死完了好接盤。”
目光未動,語調溫和,維蘭迪婭卻聽得臉色一冷。
她沒回嘴,隻低頭看了眼那泉,最終道:“此泉我族不再爭,願以此交情,換你我後路相安。”
“情?”蘇長安仿佛聽到了什麼新鮮詞,“你族中我連名都未被提,隻是個‘你’,又拿什麼來換‘情’?”
維蘭迪婭沉默半息,道:“泉歸你,藤根我帶走。”
“也好。”蘇長安懶懶點頭,“你若真帶得動,就拿走吧。”
他這句話說得平和,落到安若歌耳裡,卻是“我不攔你,但你拎的難受。”
維蘭迪婭不言,轉身時目光冰寒,身後隨行精靈弟子收斂氣息,取了藤根,默默跟上。她腳步落下的一瞬,空氣中浮現數條若隱若現的靈印殘痕——顯然,這泉地她早就下了封鎖手段,原打算等蘇長安動手時坐收漁利。
這一戰,她不算輸,但臉,沒帶走。
山風翻轉。
等精靈族身影徹底退散,安若歌才笑出聲:“蘇哥,她剛才臉黑得能煉墨了。”
“你該慶幸我看不見。”蘇長安扭頭,“不然我可能真忍不住說她長得還行。”
花如意白了他一眼:“你剛才一句句話不重,她卻偏偏全聽進去,厲害。”
“我隻挑人心裡藏的,說出來。”蘇長安回道。
“可她剛才那句‘願以此交情’,我覺得……沒說完。”安若令忽然開口,目光掃了眼周邊,“她不像是能甘心讓泉落空的人。”
蘇長安神識一蕩,果然在遠處林脊捕捉到數點靈息殘留。
“這段事傳出去,不隻是精靈族,怕是其他幾家也該收消息了。”
“取泉吧,換地方?”花如意一挑眉,“這泉再好,守久了也不值。”
蘇長安指著泉邊空地:“我們寫幾個字,告訴他們我們去哪。”
“你要寫什麼?”安若歌笑問。
“隨便。”蘇長安微一側頭,麵朝風口,“比如……”
片刻後。
原地隻餘一口空池,池中石板上,以靈氣刻出幾個字:
“泉已空——”【斬藤者·蘇夏留】
山風一卷而過,字跡殘光猶存,隱隱透出——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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