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亡國的話,苗將軍也敢隨意說出口,就不怕我們守住江陵,擊退乾軍之後,苗將軍被人詬病嗎?”
劉正彥說道。
苗傅則是一臉的無所謂:“我也不是想漲他乾軍士氣,滅我宋軍威風。但大戰在即,你我二人,還有這五萬將士,對於此戰的信心還有多少,其實誰都很清楚。詬病?”苗傅笑了笑,“等我們能守住了再說吧。”
苗傅的言外之意就是,想要被詬病,那也得有命被詬病才是。
“無論如何,我們隻能死守。”劉正彥眼神堅定地說道。
“劉將軍莫要提醒了,這個道理我也是知道的。咱們兩個死守,就算守不住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但如果逃走或是投敵,家中老小就會受到牽連,你我二人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家人被當做人質,我心中有怨,這才說出這樣的話。”
劉正彥沒有接話,心中卻也在想著什麼。
苗傅這時又說道:“當年率軍南下來江陵之前,我那孩子還不到一歲。如今五年過去了,那孩子應該已經跑得很快了吧。”
五年的時間,未有與兒子見過一麵,縱使是沙場上見過鮮血的武將,也甚是牽掛和思念。
劉正彥也心有感慨:“一定要守住江陵,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回去見到想見的人。”
“但願吧。”苗傅說著,語氣中沒有什麼信心,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於是開口轉移了話題,“福建那邊鬨了饑荒,聽說有農民造反了,而且規模還不小。”
“我正想跟你說這事。”劉正彥接話,“福建安撫使陳邁派人來過這裡,意思是讓我們分兵去平叛此次禍亂,他這想法,簡直是在異想天開,沒有陛下的旨意,江陵府的一兵一將怎敢隨意往其他地方調動。”
“估計也是束手無策了,大災之年遇到如此戰亂,朝廷管不了這些吃不飽飯的農民,這些農民選擇造反也是常事。隻是此種時局下的農民起義,可謂一呼百應,要是放任不管,估計又得出現一個賊寇了。隻是相比即將來犯的乾軍,這群造反的農民又算得了什麼。”
“說實在的,我倒是願意去對付那些造反農民,而不願意麵對乾軍。”
苗傅一臉坦然地靠在椅子上,望著西麵的天際:“莫怕莫怕,有死而已。”
江陵以西三百裡地,乾地夷陵。
夷陵城的南麵靠近大江,周邊多為平原地勢,土地肥沃,物產豐富,
夷陵城內,有王稟的黑龍軍元帥府。
自五年前離開成都之後,王稟便一直率領黑龍軍駐守此地。
這五年來,他請戰東征數十次,卻都沒能得到葉凡同意東征的旨意。
如今,他終於等來了這一天,天子親率兩萬水師朝這邊來了。
元帥府內的正堂中,王稟來回踱著步,心情有些激動,有些興奮。
因為按時間推算,葉凡今日便會到達夷陵,這代表著大軍即將東征。
他渴望東征,是因為他渴望統一,渴望大乾早日一統天下,真正做中原的主人,天下人不再以葉賊稱呼他的聖上。
渴望有一天能看到葉凡口中那個萬國來朝的大乾王朝。
如今的他,已經五十一歲,自覺沒有太多的時間,因此更加急切想要看到那個萬國來朝的大乾。
急切在這個還能上戰場的年紀為大乾南征北戰。
“啟稟元帥,後方傳來消息,我大乾水師離此處隻有五十裡。”
堂外,傳令兵有些激動的聲音傳了進來。
王稟聞言,同樣激動地下達了命令:“快,傳本帥軍令,除守城將士外,城中所有將士,皆隨本帥一同出城迎接聖上。”
“屬下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