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況太好,半個小時不到,車子便開進了趙家大宅。
大概是真的累極了,趙隨舟居然在車上睡了過去,並且車子在主樓前停下來,保鏢過來拉開了車門,他也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
這種事情放在從前,是從未有過的。
趙隨舟確實是很累,過去兩晚,他幾乎都沒有睡。
一是太忙。
二是睡不著。
閒下來的時候,一想到江稚魚以後要跟彆的男人雙宿雙飛,而他卻隻能遠遠地看著,他怎麼能睡得著?
他沒醒,江稚魚也就坐在車上沒動,就靜靜地盯著他看。
他睡的真的挺香的,染著濃濃倦容的清鐫麵龐,此刻安靜無害。
如果他能一直像他睡著一樣安靜無害,那該多好。
思緒飄風間,江晚清迎了出來,大聲道,“泡泡,怎麼到家了也不下車?”
終於,趙隨舟被吵醒,一下彈開了眼皮。
四目相對,江稚魚眼波毫無起伏地轉開頭,提腿下車。
“姑姑。”她斂眸叫人。
江晚清迎上來,上下地打量她,“氣色倒是好些了,不過脾氣還是那麼倔。”
江稚魚不接話。
江晚清拉住她的手,叮囑,“今天大年三十,在家裡可彆惹你姑父和哥哥生氣,知道嘛?”
“那姑姑覺得,我怎麼樣做,才能同時不惹他們兩個人生氣?”江稚魚問。
江晚清看著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答應來。
剛好趙隨舟下車走了過來,不知道是對誰,清晰的冷嗤一聲道,“她惹我生氣的次數還少嘛,不在乎多一兩次。”
“隨舟,泡泡就是仗著有你寵她,所以才總是跟你置氣的。”
江晚清總是隨時隨地的討好巴結著趙隨舟的,她笑眯眯地望向趙隨舟,“以後你少慣著她,她保準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放肆了。”
趙隨舟在江稚魚的身邊停下,視線從江晚清的身上掠過,停在江稚魚的臉上,而後迅速地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是,阿姨說的對,人都一樣,有恃無恐,看來我這喜歡慣她的臭毛病,確實是該改一改了。”
說完,他率先邁開長腿進了屋。
江晚清這回倒是聽懂了趙隨舟話裡的意思。
等他進了屋,她就落了臉嗔著江稚魚道,“泡泡,你難道還沒想清楚嗎?那個裴現年到底有什麼好,你連隨舟都不要,非要跟他在一起?”
“他可大你十四歲,將來你們老夫少妻,怎麼會合拍?”
“合拍的。”江稚魚在江晚清麵前,隻剩下無力。
在趙安青和趙隨舟父子麵前,她哪怕是演,也演的彼此心知肚明。
可在江晚清麵前,她卻像是一個在唱著獨角戲。
偌大一個舞台,隻能靠她一個人苦苦支撐。
她心好累。
她也漸漸開始懷疑,自己苦苦隱瞞一切,維係江晚清一個人虛偽的幸福,真的對嗎?
“再說,我和裴老師結婚,是姑父樂見其成的,姑姑你就不要再說什麼了。”
江晚清有些恨鐵不成鋼,戳著她的腦門訓斥道,“你這腦袋瓜子,我不知道你成天在想什麼,總之你彆後悔!”
“嗯。”江稚魚點頭,“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