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歸返懸劍天宮,立於大殿中央。
隻見其衣袍染塵,眉間劍紋晦暗無光,往日的聖子風采,此刻竟全然不見,隻餘下一抹難以掩飾的疲憊與頹然。
“諸位長老!那藏天宗李哲欺人太甚!”他單膝跪地,張口便是顛倒黑白,“其不僅強奪了弟子在劍塚所得至寶,更是口出狂言,揚言我懸劍天宮不過爾爾,根本不值一提!”
聽聞此言,殿內的長老俱是怒火衝天,紛紛拍案而起,怒斥之聲不絕於耳,誓要將那藏天宗屠宗滅派,以彰顯懸劍天宮的無上威嚴!
懸劍天宮,不容任何宵小之輩肆意踐踏!
儘管陸天因心性浮躁,性格高傲不羈,出手又缺乏分寸,致使宮內上下對他多有非議,甚至風傳起了更換聖子的流言蜚語。
但其到底是懸劍天宮的聖子,就是要責罰,也隻是懸劍天宮內部的事!
外人膽敢插手,那可就是在打他們懸劍天宮的臉!
可就在諸位長老為到底是誰去解決那藏天宗而爭執不下之際,隻見殿內懸劍陡然齊齊震顫,劍氣猶如蛟龍遊蛇,蜿蜒盤旋,蔚為壯觀。
隨後,宮主的一道虛影自最上方的首座上緩緩浮現,其白發如雪,眉心一點朱砂痣殷紅似血,不緊不慢道:“哦?南荒之地,何時竟出現了這等不知死活的人物?
“諸位不必爭了,既然膽敢挑釁我宗聖子,著實勇氣可嘉,本座自然是要給他三分薄麵的。”
話音未落,宮主抬手間,便已有一道金符自掌心飛出,直插雲霄。
那金符在空中驟然化形,幻化成與宮主一模一樣的虛影。
雖然這化身所蘊含的修為不及本體三成,但其威能亦是不可小覷,對付區區一個南荒的小宗門,綽綽有餘。
……
自劍塚之行後,李哲便帶著兩位弟子回了藏天宗。
許懷生站在宗門大殿之中,捧著《歸元訣》玉簡,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玉簡邊緣。
這幾日他按師父所授功法,勤修不輟,體內停滯多年的靈力終是能夠在經脈間潺潺流動起來。
雖仍是微弱,但終是有了希望。
誠然,他的修行速度遠不及大師姐那般驚世駭俗,甚至不及她的千分之一,但到底也不似先前那般多年無所存進,有了盼頭。
許懷生望向遠處負手而立的李哲,青衫獵獵的背影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灑脫與超然。
心下更是不由得感激與忐忑交織——自己到底是何德何能,竟得此機緣?
他雖已拜師,卻始終覺得自己與這仙門格格不入。
畢竟,一個煉氣期的“廢人”,塞在師父和師姐二位天縱奇才裡頭,到底是顯得過分突兀與不合時宜。
許懷生的腦海中反複回響著前幾日陸天的譏諷——“專撿些廢物當徒弟”。
他抿了抿唇,喉間發澀,難以言喻的苦澀湧上心頭。
“懷生。”李哲懶洋洋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得許懷生一個激靈,“今日起,為師教你煉丹。”
“煉丹?”許懷生聞言猛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許家世代問卜,兼之修仙,可丹藥之道卻是從未涉獵,更何況……
他攥緊掌心,嗓音發顫,底氣不足道:“師父,弟子資質愚鈍,連靈力運轉都滯澀,如何煉丹……”
哪怕隻是一爐最為基礎的丹藥,也需要集天地靈材之精粹,奪日月造化之玄機。
先說這煉丹的前提,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什麼百年的靈草,千年的妖丹,要是想要煉成五品以上的丹藥,這類東西是最為基礎的,更不用說其餘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稀奇材料。
而且,這丹方向來是不外傳的寶物。
其中每一味藥材的配比,差之毫厘便是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