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藥塵子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卻仍竭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顫聲道:“穀主您多慮了,我等不過是就丹道之事,與李掌門略作探討罷了。”
“哦?”藥天樞步伐悠然,步步逼近,手中青玉拂塵輕輕搖曳,每一次揮動都讓周遭的空氣似乎凝結了幾分,藥塵子的臉色也隨之愈發蒼白。
“既是如此,那為何要布下‘寂靈陣’?莫非……”他聲音陡然轉冷,“是在防備什麼人?”
亭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藥塵子身形一晃,不由自主的踉蹌後退,直至背脊緊緊貼上涼亭的柱子,再退無可退。
李哲見狀,突然朗聲笑道:“穀主言重了,實則是在下心生好奇,對藥王穀的秘術仰慕已久,這才懇請大長老略施小法,以飽眼福。”
藥天樞的目光緩緩移向李哲,眼中的寒意稍稍收斂:“哦?李掌門對藥王穀的秘術感興趣?”
“自然。”李哲負手而立,“久聞藥王穀丹道獨步天下,李某心中自是神往已久。”
藥天樞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即笑道:“李掌門,果然是個性情中人,快言快語。既如此……”
說罷,他大袖一揮,直言道:“不如移步寒舍,容我親自為李掌門展示藥王穀的那些珍藏?”
藥塵子聞言,神色一緊,連忙上前幾步,欲要勸阻:“穀主,李掌門還有要事在身,恐怕......”
“大長老。”藥天樞的聲音驟然間冷卻了幾分,打斷了藥塵子的話語,”我在與李掌門說話。”
藥塵子身形一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餘下的話語哽咽在喉,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李哲心中冷笑,這藥天樞表麵客氣,實則霸道至極。
他倒要看看,這位穀主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既然穀主如此盛情,李某自當恭敬不如從命。”李哲微微拱手,言語間不失禮數,同時向身旁的藥塵子投去一抹安撫的眼神,示意其不必擔憂。
藥天樞滿意地點點頭:”李掌門果然痛快。請隨我來。”
三人離開涼亭,向藥王穀深處走去。
一路上,藥天樞談笑風生,不時指著四周的景致,向李哲講述著藥王穀的過往種種,仿佛先前那劍拔弩張的氣氛從未發生過一般。
但李哲能感覺到,藥天樞的每一句話都在試探,試圖從他這裡套出關於九轉金丹的信息。
而藥塵子則一直沉默不語,臉色陰晴不定。
一行人輾轉間,終是抵達了一處隱匿於翠竹幽徑深處的雅致小院。
小院被各式珍稀靈藥環繞,空氣中氤氳著一股清新雅致的藥香,直透心脾,令人心曠神怡。
“此乃鄙人靜養修行之地,”藥天樞輕輕推開雕花木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聲音裡帶著幾分謙遜,“李掌門,請。”
李哲跨步邁入庭院,映入眼簾的是一派簡約而不失風韻的景象。
一張古樸石桌靜置於中央,幾把竹編座椅環繞其旁,角落裡擺放著一隻小巧的煉丹爐。
“李掌門請坐。”藥天樞親自為李哲斟茶,姿態謙和,為李哲斟滿了一杯茶,“此乃藥王穀獨有的‘清心茶’,飲之能寧心定神,益處多多。”
李哲接過茶杯,卻沒有立即飲用。
方才,他轉瞬之間就見著藥塵子掏出了那麼多,他見都沒見過的玩意兒,現在這些東西,他是一點都不敢亂喝,深怕這藥天樞往裡頭下些不該下的東西
他輕輕晃動著杯中的茶水,波瀾不驚地道:“穀主若有要事相商,不妨直言不諱。”
藥天樞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李掌門果然快人快語。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繞彎子了。”
他輕輕擱下手中的茶壺,目光徑直鎖定了李哲的雙眸,語意誠懇道:“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李掌門能助我一臂之力,煉製九轉金丹。”
李哲挑眉:“哦?穀主何以如此篤定,認為李某能有此能耐煉製九轉金丹?”
對方先前多半是聽見了自己與藥塵子的談話,如今既然其裝傻,那自己不妨也配合著。
藥天樞輕笑:“李掌門在懸劍天宮的一番作為,在下雖未親眼得見,卻也多有耳聞。時下,能煉製九轉金丹者,放眼這四海八荒,恐怕也隻有李掌門一人了。”
李哲心中一動,繼續裝傻地問道:“穀主對九轉金丹的執念,似乎頗深,隻怕其中必有深意?”
藥天樞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此乃九轉金丹,何人不想煉成?”
“原來如此,倒是李某唐突了。”李哲輕輕頷首,“隻是,九轉金丹煉製之難,非同小可,所需材料更是珍稀難尋……”
“材料之事,李掌門無需掛懷!”藥天樞急切地打斷道,”藥王穀萬年積累,珍藏無數,世間珍稀藥材,應有儘有。隻要李掌門肯點頭應允,無論何種條件,天樞皆願傾儘全力,以促成此事!”
李哲故作沉思狀:“穀主如此誠意,李某也不好推辭。不過......”他話鋒一轉,“這丹藥煉成之後,穀主欲以何法試其藥效呢?”
藥天樞麵上的笑意倏地凝固,他緩緩置下手中茶杯,語調轉涼,似寒風拂麵:“李掌門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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