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5月末,孟買的天空陰雲密布,空氣中彌漫著潮濕與不安的氣息。
濕婆軍與瓦德瓦家族的敵對已成公開的事實,馬哈拉施特拉邦的官員和商人們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被迫做出抉擇——支持蒸蒸日上的庫馬爾·瓦德瓦,還是站在搖搖欲墜的巴爾·薩克雷一邊。
然而,局勢已然明朗。
濕婆軍內外交困,巴爾的影響力江河日下。他被通緝後不敢露麵,拉姆·帕蒂爾的叛亂與資金鏈的斷裂讓他元氣大傷。
曾經唯他馬首是瞻的商人和官員,如今紛紛倒戈,暗中向庫馬爾示好,乞求瓦德瓦家族的電力與庇護。
巴爾身邊,僅剩十幾名死忠保鏢,形單影隻,昔日的威風蕩然無存。
庫馬爾站在指揮塔內,手中的衛星電話傳來拉吉低沉的彙報:“少爺,巴爾跑了。他帶了三輛車,連夜離開孟買,向北去了。我的人跟在後麵,現在他剛出城不到一小時。”
庫馬爾耳邊放著電話,目光平靜如水,仿佛聽到的不過是路邊野狗逃竄的消息。
他轉身看向桌上的地圖,手指輕輕劃過孟買北部的鄉間小路,低聲道:“去孟買的穆民社區,把巴爾逃跑的消息放出去。他帶著三輛車往北走,路線照這個說。動作要快,彆留下痕跡。”
他平靜地將任務下達給拉吉,仿佛這件事情無關緊要。
庫馬爾則點燃一根煙,站在窗前俯瞰基地的燈火,吐出一口煙霧,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對他而言,巴爾的命運不過是棋局中無關緊要的一子,結局早已注定。
與此同時,巴爾坐在一輛破舊轎車的後座上,臉色陰沉如鐵。車隊由三輛車組成,前後兩輛載著保鏢,他居中而坐。
車窗外,夜色深沉,鄉間小路坑窪不平,車燈掃過稀疏的樹影,映出他緊繃的麵容。
他知道自己已無路可退,孟買的根基崩塌,濕婆軍的輝煌成了泡影。他咬牙低語:“庫馬爾,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
消息在孟買的穆民社區迅速傳播開來。不到半小時,北孟買一間簡陋的小餐館裡,有人低聲傳話:“巴爾·薩克雷跑了,帶著三輛車往北逃,沿著老公路走。”
幾個穆民聽後眼中燃起怒火,放下茶杯,匆匆離去。
他們動作迅捷,召集了十幾個弟兄,帶上從黑市弄來的槍支和刀具,直奔北部追去。
車隊剛駛出孟買幾十公裡,進入一段荒涼路段。夜色濃重,四周寂靜無聲,隻有車輪碾過土路的低鳴。
突然,黑暗中爆發出刺耳的槍聲。前車輪胎率先爆裂,駕駛員被一槍爆頭,車身失控撞向路邊。
後車的保鏢剛要反擊,子彈如暴雨般襲來,駕駛員和副駕駛瞬間斃命。
巴爾的車猝不及防,輪胎也被打爆,司機被擊斃,鮮血噴濺在擋風玻璃上。
失去控製的車身猛衝出道路,狠狠撞上一棵粗壯的樹乾。
“砰!”
劇烈的撞擊讓巴爾頭暈目眩,額頭撞在前座椅背上,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染紅了他的視線。
他大腦昏沉,意識模糊,耳邊隻剩嗡嗡的轟鳴。
恍惚中,他聽到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幾道黑影迅速靠近。
車門被猛地拉開,一隻粗暴的手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拖出車外摔在地上。
巴爾掙紮著想爬起,卻迎來一陣拳打腳踢。
皮靴踩在他的背上,拳頭砸在他的臉上,肋骨傳來斷裂的劇痛。
他蜷縮在地,鮮血從嘴角溢出,意識在痛苦中漸漸清醒。
當他艱難地抬起頭,視線恢複清明時,卻驚恐地發現,襲擊他的是幾個憤怒的穆民。
一名身材魁梧的穆民俯身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冷笑道:“巴爾·薩克雷,好久不見了。”
那人的眼神如刀,帶著刻骨的仇恨,嘴角卻掛著一抹殘忍的笑意。
巴爾喘著粗氣,遍體鱗傷的身體已無力反抗。他張了張嘴,吐出模糊的音節:“殺了我吧……”
此時的他,心存死誌,隻求速死解脫。
“不,我們不會這樣。”
那名穆民眼中露出冰冷的殺意,他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我的兒子因為你死在了清真寺前,他才十六歲!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麼容易。”
他鬆開手,巴爾無力地摔回地麵,周圍的穆民圍了上來,眼中滿是複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