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德裡的天空灰蒙蒙一片,飛機緩緩降落在英迪拉·甘地國際機場的跑道上,引擎的轟鳴漸漸平息。
艙門打開,阿倫率先走下舷梯,身後跟著維克拉姆、老仆人達爾吉特,以及兩名盟軍美國大兵。
空氣中夾雜著塵土和汽油的味道,跑道旁的草叢在熱風中微微搖晃。
阿倫皺起眉頭,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忍不住抱怨道:“這鬼地方,塵土飛揚的,發展得還不如孟買好。”
維克拉姆推了推眼鏡,環顧四周,點了點頭附和道:“確實比不上孟買的繁華。不過這裡畢竟是首都,交通網比咱們那兒發達,政治資源也集中。來這兒辦事,總歸有它的道理。”
他頓了頓,拍了拍阿倫的肩膀,“彆抱怨了,咱們有正事要辦。”
幾人走出機場大廳,外麵早已停著兩輛黑色轎車,車旁站著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灰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他是維克拉姆在能源部的同僚,拉梅什·辛哈,早年在孟買與維克拉姆共事多年,關係頗為密切。
早在飛機起飛前,維克拉姆就通過電話與他聯係過,拜托他安排一些事宜。拉梅什見到幾人,快步迎上來,臉上堆著笑容:“維克拉姆,好久不見了。你們這一行人氣勢不小啊,來新德裡有何貴乾?”
維克拉姆與他握了握手,示意眾人上車,低聲道:“我們來找曼莫漢·辛格,有點事要談。”
他沒多解釋,拉梅什卻皺起眉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曼莫漢?那個銀行行長?你們找他乾什麼?”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顯然不明白一個大地主和一個能源部官員為何要找一個經濟學家。
阿倫與維克拉姆對視一眼,笑了笑,沒接話。
幾人陸續上了車,兩名美國大兵坐在後排,手提公文包默不作聲,達爾吉特則抱著那個裝滿政治獻金的皮箱,坐在副駕駛位上。
拉梅什見他們不願多說,也沒追問,轉而問道:“你們在哪兒下榻?我讓人送你們過去。”
“玫瑰園酒店。”
阿倫靠在座椅上,淡淡道,“庫馬爾已經提前訂好了房間。”
拉梅什點了點頭,對司機說了幾句,車子便平穩地駛向市區。沿途的街道塵土飛揚,路邊擠滿了小販和行人,汽車喇叭聲此起彼伏,與孟買的喧囂相比,這裡更多了幾分雜亂無序。
抵達玫瑰園酒店時,已是傍晚時分。這座酒店坐落在新德裡市中心,外觀典雅,綠樹環繞,算是這片混亂城市中難得的一片淨土。
幾人在酒店大堂辦理入住,各自回房休息了一夜。漫長飛行和舟車勞頓讓阿倫與維克拉姆都有些疲憊,幾人好好的休息了一番準備第二天的會麵。
次日下午,陽光依舊熾烈,幾人按照約定來到會麵地點——德裡高爾夫俱樂部。
這是一片綠意盎然的場地,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遠處的高爾夫球道上,幾名富商正在揮杆。
曼莫漢·辛格站在草地上,身著一套淺色休閒裝,手持高爾夫球杆,正在嘗試推球。
幾個保鏢散布在他周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他動作不算熟練,球滾了幾米便偏離了方向,他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
見到阿倫一行人到來,曼莫漢將球杆扔給旁邊的保鏢,快步迎上來,臉上帶著幾分探究的神色:“瓦德瓦先生們,歡迎來到新德裡。”
他揮手招呼幾人走向俱樂部的私人會所,一間裝飾豪華的房間,牆上掛著幾幅油畫,地毯厚實柔軟,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
幾人落座後,曼莫漢拍了拍手,服務員端上酒水,又有幾名身著紗麗的舞女走了進來,輕盈地跳起舞,試圖緩和氣氛。
酒過三巡,氣氛逐漸放鬆,曼莫漢放下酒杯,目光銳利地看向阿倫與維克拉姆,直截了當地問道:“兩位從孟買遠道而來,找我到底有何貴乾?”
阿倫與維克拉姆對視一眼,維克拉姆放下酒杯,示意達爾吉特將皮箱放在桌上。
他打開箱子,露出一疊疊綠油油的美元,富蘭克林的頭像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對著幾人仿佛在微笑。
維克拉姆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鄭重:“曼莫漢先生,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曼莫漢的目光落在箱子上,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這是什麼意思?”
阿倫接過話頭,沉聲道:“這是我們對新總理上台的支持。”
他頓了頓,觀察著曼莫漢的反應。
曼莫漢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隨即又緩緩靠回沙發,端起酒杯故作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支持新總理?那你們應該去找納拉辛哈·拉奧,而不是來找我這個銀行行長。”
他語氣平淡,眼中卻閃過一絲警惕。
維克拉姆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曼莫漢先生,現在印度的形勢不容樂觀,我們相信新任總理是一個樂於改變、希望改善國家現狀的人。
經濟改革迫在眉睫,而您作為經濟學的專家,未來必然會受到重用。我們見不到總理先生,但我們毫不猶豫地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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