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錢,是我們的一點誠意,希望您能轉交給他,並告訴他,瓦德瓦家族願意全力支持他的改革。”
曼莫漢沉默片刻,目光在兩人臉上遊移,最終放下酒杯,臉上浮現一抹冷笑。
他揮手讓舞女退出去,房間內頓時安靜下來,隻剩幾人低沉的呼吸聲。
他直起身子,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印度的官員,我見得多了,幾乎個個短視無謀,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忽略長遠的發展。
可今天,你們兩位,一個孟買的大地主,一個能源部的官員,卻跑到我麵前,帶著一箱子美元,說這是對總理的支持。
這讓我怎麼可能不多想?你們完完全全就是異類,而我不相信你們能有這樣的眼光。”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銳利,直截了當地問道:“實話告訴你吧,總理前幾日派人找過我,想讓我出任財政部長,這件事幾乎無人知曉。
可你們卻從孟買趕來,分析形勢還頭頭是道。說吧,是誰告訴你們的?”
阿倫與維克拉姆對視一眼,心中暗驚。他們沒想到曼莫漢如此敏銳,竟直接點破了關鍵。
兩人遲疑片刻,阿倫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是我的兒子,庫馬爾。”
曼莫漢聞言,眉頭微微一挑,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他靠回沙發,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低聲道:“庫馬爾·瓦德瓦……原來如此。”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什麼,隨即抬頭看向兩人,語氣中帶著幾分探究:“你們這位少爺,倒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維克拉姆笑了笑,含糊道:“庫馬爾這孩子,從小就喜歡研究經濟和政治,可能是從什麼書上看到的吧。他剛從印度理工大學畢業,腦子活得很。”
他不願多說,試圖蒙混過去。
曼莫漢顯然不信,卻也沒追問。
他放下酒杯,目光重新落在箱子上的美元,沉吟片刻後說道:“好吧,既然你們這麼有誠意,這筆錢我收下了。我會轉交給總理,並告訴他瓦德瓦家族的支持。
至於你們想要什麼回報,我想你們心裡也有數。經濟改革一旦啟動,私營企業會有大機會,尤其是像你們這樣有資源有背景的家族。”
正當兩人鬆口氣的時候,曼莫漢卻話鋒一轉。
“但是!你們在馬哈拉施特拉邦,在沒有許可證的情況下擅自插手能源和軍工產業,你說說…這能允許嗎?”
阿倫和維克拉姆頓時後背冷汗直冒。
阿倫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維克拉姆卻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的發電廠能夠為孟買和馬哈拉施特拉邦提供價格合理並且持續穩定的電力,大量的工廠主因此獲利,而那些居民家的電器也可以穩定使用。”
“礦石精煉廠更是提供了上萬個穩定的就業崗位,每年可以生產上千萬噸的粗鋼,並且品質優越可以出口創彙。”
“辛格步槍更是得到了國防部官員和一線官兵的一致好評。”
曼莫漢深深的看了一眼維克拉姆,揮手停下維克拉姆打機鋒。
“你在威脅我?”
維克拉姆臉上此時卻帶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當然不是,部長閣下,我隻是在闡述我們家族這些年來的為國家作出的微小貢獻罷了。”
曼莫漢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既然做都做了,隻要你們合法交稅,我也不會再多說什麼,錢我會收下,並向總理表達你們對他的支持,我會向總理請求你們和他會麵,但是能不能成,要看總理閣下。”
阿倫點頭,語氣鄭重:“我們明白。隻要能搭上改革的順風車,瓦德瓦家族絕不會讓總理失望。”
曼莫漢微微一笑,起身道:“那就這樣吧。你們在德裡多留幾天,我會安排你們見一見總理身邊的人,把關係再拉近些。”
他頓了頓,轉身看向窗外的高爾夫球場,低聲道:“印度要變天了,你們來得正是時候。”
會談結束,幾人起身告辭。走出私人會所時,阿倫與維克拉姆對視一眼,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曼莫漢的敏銳超乎預期,但庫馬爾的預判卻分毫不差。這場交易雖還未完全落定,卻已為瓦德瓦家族在新德裡打開了一扇門。
遠處,新德裡的塵土依舊飛揚,但在這片混亂的土地上,一個新的時代正在悄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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