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魚入大海_我在印度玩紅警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82章 魚入大海(1 / 2)

冬日的北京,寒風如刀,刮過軍營外的鐵絲網,卷起幾片枯葉,在霜地上打著旋兒。田建明站在營房辦公室的窗前,手裡捏著一份剛寫好的退役轉業申請,墨跡未乾,紙張的邊緣被他攥得微微發皺。

他的目光穿過窗戶,落在操場上,幾名士兵正在晨跑,軍靴踏地的節奏整齊而沉悶,口號聲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他的胸口像堵了塊石頭,沉甸甸的,軍裝上的風紀扣勒得脖頸發緊,仿佛連呼吸都帶著分量。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向連長辦公室。連長坐在一張老舊的木桌後,桌上堆著文件,角落裡一個搪瓷茶缸冒著熱氣。

田建明立正,敬了個禮,將申請書雙手遞上,聲音低沉卻堅定:“連長,這是我的退役轉業申請,請您過目。”

連長抬起頭,目光從文件堆中移到田建明臉上,眼神複雜,帶著幾分意外和歎息。他接過申請書,粗糙的手指摩挲著紙麵,低頭掃了幾行,眉頭漸漸擰緊。

辦公室裡靜得隻剩牆上老鐘的滴答聲,連長放下申請書,靠回椅背,椅子吱呀一響。他盯著田建明,沉默半晌,終於開口,聲音低而沉重:“建明,你想好了?好好的軍官不當,出去能乾啥?這年頭,退役了可沒那麼容易再翻身。”

田建明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隻吐出幾個字:“想好了。”

他的眼神堅定,像是下了死決心,連長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他拿起鋼筆,在申請書上寫下“同意”二字,筆尖劃過紙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隨後,他蓋上公章,遞回申請書,歎了口氣:“你這倔脾氣……罷了,去吧。上麵批下來,我會通知你。”

田建明接過申請書,低頭敬了個禮,轉身走出辦公室。門關上的刹那,他感到肩頭一輕,又像是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心頭空蕩蕩的。操場上的口號聲還在繼續,可那些熟悉的節奏,仿佛已與他無關。

數天後,上級的批複送到了營地。田建明站在營房裡,緩緩摘下軍裝上的肩章和領章,金屬徽章在掌心冰涼,像是帶著幾十年的重量。他將它們小心收進一個鐵盒,換上一身沒有軍銜的綠色軍裝,襯衫有些褪色,袖口磨得發白。

他提起一個帆布包,裡麵裝著幾件換洗衣服、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還有那個裝著軍章的鐵盒。包很輕,可背在肩上,卻像壓著千斤重擔。

走出營地大門,寒風撲麵而來,卷起地上的塵土,刺得他眼睛發澀。他站在路邊,抬頭望去,天空灰藍遼闊,遠處的高樓在霧霾中若隱若現,大地深沉而沉默。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裡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未來的忐忑,也有一種掙脫牢籠的釋然。身後,營地的鐵門緩緩關閉,哨兵的背影模糊在風中,軍營的喧囂漸行漸遠。

田建明沿著土路往家走,鞋底踩在凍土上,發出清脆的咯吱聲。胡同口,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輛破舊的小麵包車,車身漆著斑駁的“印度神油”廣告,紅字在冬日的冷光下顯得刺眼。

程勇斜靠在駕駛座旁,裹著一件肥大的綠色軍大衣,手裡夾著一根紅梅煙,煙頭明滅,吐出的白色煙霧在寒風中散開。

見田建明走來,程勇咧嘴一笑,扔掉煙頭,推開車門跳下來,搓著手道:“喲,田哥,辦妥了?”

田建明點點頭,沒多說話,目光落在程勇手裡的帆布包上。程勇嘿嘿一笑,從包裡掏出幾本嶄新的護照,封皮上的金色國徽在陽光下閃著光。

他遞給田建明,努努嘴:“你交代的事兒,我可沒耽誤。你爸媽、媳婦、嶽父嶽母,還有你閨女的,全辦好了。喏,瞧瞧。”

田建明接過護照,一本本翻開,照片上的家人神情各異:父親皺著眉,眼神沉重;母親強擠出笑,眼角帶著不舍;妻子低著頭,嘴角微微上揚,像在掩飾心底的忐忑;女兒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懵懂無知。

他翻到自己的那本,照片上的自己麵無表情,軍裝筆挺,可眼神卻透著一絲迷茫。他合上護照,指腹摩挲著封皮,低聲道:“謝謝。”

程勇擺擺手,靠回車門,點燃另一根煙,眯著眼道:“謝啥,我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說吧,啥時候走?”

田建明抬頭,目光穿過胡同,落在遠處筒子樓的輪廓上,樓頂的煙囪冒著淡淡白煙,家裡的煤爐一定還在燒著。他沉默片刻,聲音低沉:“再等兩天。我爸媽得收拾家當,跟街坊們告個彆。”

程勇吐了個煙圈,聳聳肩:“行,你說了算。不過那印度人挺急的,說你一到就安排位置,營長的肩章都給你備好了。”

他頓了頓,瞥了眼田建明,咧嘴道:“田哥,去了那邊,可得罩著我點。我這小生意,還指望你呢。”

田建明沒接話,隻是點點頭,背著帆布包,轉身走進胡同。身後,程勇鑽回麵包車,引擎突突響起,車子緩緩開走,留下一串尾氣在寒風中散開。

田建明推開家門,屋裡的暖意撲麵而來,煤爐燒得正旺,水壺嘶嘶冒著白汽。妻子在廚房忙碌,女兒坐在地上玩積木,咯咯笑著,母親在收拾衣物,嘴裡念叨著街坊的名字,父親坐在藤椅上,盯著報紙卻半天沒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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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門口,目光掃過這間狹小的家,鼻尖嗅到煤煙和飯菜的混合氣味,心頭一酸。兩天後,他們將離開這片生活了幾十年的土地,踏上一片陌生而危險的國度。

護照在口袋裡沉甸甸的,像一塊烙鐵,燙得他掌心發麻。他低頭看向女兒,她抬起頭,衝他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顆門牙的小嘴,喊了聲:“爹!”

田建明喉頭一緊,蹲下身,揉了揉女兒的頭,擠出一絲笑:“乖,爹帶你去個新地方。”

他的聲音輕得像風,掩不住眼底的複雜。門外,寒風吹過,胡同裡傳來鄰居的吆喝聲,熟悉的喧囂正在遠去,而未知正如潮水般襲來。

——

幾天後,冬日的北京街頭依舊寒風凜冽,田建明一家站在胡同口,腳邊堆著幾個塞得鼓鼓的帆布包和兩個老舊的木箱,裡麵裝著衣物、鍋碗瓢盆和幾件舍不得丟的雜物。

程勇開著一輛租來的中巴車,車身漆麵斑駁,窗戶上貼著褪色的旅遊廣告,突突的引擎聲在胡同裡回蕩。他跳下車,搓著手,嘴裡哈著白氣,咧嘴笑道:“田哥,上車吧,飛機可不等人!”

田建明點點頭,扶著父母和妻子,抱著女兒上了車。車廂裡一股黴味混著汽油味,座位上的布套磨得發白,靠背吱吱作響。父母坐在前排,低頭不語,母親攥緊手裡的布包,眼眶泛紅;妻子抱著女兒,輕輕拍著她的背,眼神裡帶著忐忑;嶽父嶽母擠在後座,皺著眉打量車廂,像是在掂量這趟冒險的分量。

田建明坐在靠窗的位置,帆布包擱在腳邊,目光穿過臟兮兮的玻璃,落在胡同深處那棟熟悉的筒子樓上,心頭沉甸甸的。

中巴車晃晃悠悠駛向北京機場,路上的積雪被車輪碾得咯吱響。到了機場航站樓,程勇從兜裡掏出一疊皺巴巴的機票,遞給田建明,催道:“快,檢票去!彆磨蹭,誤了飛機我可不背鍋!”

田建明接過機票,低頭一看,票麵上的英文和數字讓他有些發懵。他一家人站在熙攘的候機大廳,麵對閃爍的航班信息屏和川流不息的人群,顯得畏畏縮縮。

母親拉著他的袖子,小聲問:“這……真能到印度?不會走錯吧?”田建明擠出一絲笑,安慰道:“沒事,跟著程勇走。”

程勇回頭,見他們一臉局促,咧嘴一笑,拍著胸脯道:“放心,田哥,我程勇辦事靠譜!走,登機!”

他一馬當先,領著眾人擠過安檢,田建明一家緊跟其後,拖著行李,步子邁得小心翼翼。女兒好奇地瞪大眼睛,東張西望,扯著田建明的衣角問:“爹,飛機是大鳥嗎?”

田建明低頭揉了揉她的頭,喉頭一緊,沒答話。

由於中國和印度沒有直達航班,程勇安排的行程頗為曲折。眾人先飛到香港,候機時擠在狹窄的轉機大廳,啃著乾巴巴的麵包,喝著機場貴得離譜的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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