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教不敢當,不過見公子一人獨行,欲送公子一段罷了。”
“如此便多謝姑娘好意,不過趙兄的車馬便在前邊等我,不用勞駕姑娘了,告辭。”
話還沒說兩句,便見周晨要走,古寒香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冷落。若是在倚紅樓,從來都是自己揮袖送客,還沒人主動告辭過。看來他確實不似那些圍著自己打轉的蒼蠅,不是在欲擒故縱的引人注意。但這樣的人,更讓從沒失手過的古寒香來了興趣。一改平時冷若冰霜的模樣,看向周晨的目光,秋波流轉。身子也似不耐久坐般,慢慢傾倒。
“是麼?你再看看?”
周晨探頭,卻見趙峰的馬車,已然走遠。目瞪口呆,這是與她早有勾連,把自己賣了?再回身,古寒香幾乎要鑽進自己懷裡。周晨被嚇得,幾乎亡魂直冒。自己一沒錢商賈,既無權勢地位,亦無錢財,她這般投懷送抱,讓人生疑。還好周晨看透了古寒香的手段,所以腦海中利益二字始終壓製著情欲之思。倚紅樓與天一樓是同一個老板,所以古寒香隻可能是敵非友。與她相處,無論如何,都不可交心。
“姑娘還請坐好說話,我還是習慣姑娘那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的臨寒傲雪模樣。”
古寒香一愣,隨即整理好衣裳,盈盈下拜。“多謝公子贈詩。”
一句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作為自己名字的出處,正是再好不過。與自己以往的形象氣質,也是再貼切不過。有了這句詩,自己在這洛陽城的身價,馬上便會再度攀升,甩開另外兩位。隻可惜隻有兩句,若是一首整詩,那便是自己爭奪明年花魁的最佳利器。
“隨口之言,姑娘若是喜歡,拿去用便是。”
“自然是喜歡,可惜呀,隻有半闕。”
瞧著她一臉可惜的樣子,換成她人,定然絞儘腦汁,做成全詩獻給她。可惜她這招使的對象錯了,隻能無功而返。古寒香見這招不奏效,隻好主動出擊。“不知公子可否將此詩補全?妾身感激不儘。”
美人相托,相鄰而坐。一雙妙目,秋波流轉。周晨抬頭,四目相望,那狹窄的空間,使得氣氛有些旖旎曖昧。不得不說,即使白紗遮麵,瞧著也讓人內心動蕩。可周晨咬了咬舌頭,還是回過神來。“隨口之言,如何補全。強行填補,隻是畫蛇添足,破壞意境。”
即使這樣也沒能將周晨拿下,古寒香暗自氣惱。“看來是妾身誠意不夠,不能讓公子開口。不知這樣可否?”
古寒香從車內摸出一袋子錢,遞到周晨麵前。“裡麵是一些珠寶玉石,值個萬錢往上。可否請公子將剛才那首詩補全?”
周晨接過袋子,便舍不得放手。自己缺錢,很缺。這萬錢,加上之前贏的五千,夠自己撐到明年開春了。瞧著他那挪不開眼的樣子,古寒香心中有了底氣。撇開之前眉目傳情的神態,恢複自己臨寒傲雪的身姿。摸準了脈門,便不再需要費之前那些心力。這樣最好,不怕你貪錢,就怕你什麼都不貪。對付這樣的人,是再簡單不過了。不用費儘心力,絞儘腦汁,隻要價錢對。看來之前自己使的那些招術,是枉然了。而該使些對付滿身銅臭的商人的招術。隻不過平時都是商人往自己身上撒錢,而這次是自己往他身上撒錢。
周晨緊緊抓住錢袋子,神色有些為難。這一句真沒辦法補,這是個對聯,出自警世賢文,本就不成詩。不然看在錢的份上,定然補上。“可否換一首詩?姑娘出題。”
“不,妾身就喜歡這句。有哲理,有喻義。還能作為妾身名字的出處,與妾身實在貼合。”古寒香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實在是非常喜歡那兩句。
周晨皺了皺眉,隻好將錢袋遞了回去。不是不想要,而是沒這個能力。古寒香見她將錢遞回來,眉頭直皺,嘴角也抽了抽。本以為摸準了脈門,理清了脈絡,知道如何與其相處。沒想到他馬上又來這麼一出,使得自己的盤算又一次落空,心中惱怒。“公子為何就是不肯補全此詩?”
“非不願也,實不能爾。”周晨無奈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古寒香臉色緩和了些,不過這些隻有她自己知道,周晨自然看不到。“那公子願意為妾身做一首什麼樣的詩?”
周晨瞧著那袋錢,卻不開口。古寒香會意,笑著遞過去。
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簷流未滴梅花凍,一種清孤不等閒。
周晨又抄襲一首,然而這次又如同被重錘狠狠的敲打腦袋般,頭暈目眩,意識模糊,然後靠著馬車,漸漸失去意識。
隻是古寒香還沉浸在‘一種清孤不等閒’的孤傲中,並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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