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隸校尉府門口,周晨又一次站到門前。隻是兩次的心情,卻截然不同。上一次被人押解,進去便是死,所以千方百計不想進門。而這一次卻是登門拜訪,絞儘腦汁的想進門。隻是自家這袁師兄,怕是不待見自己。這才讓人將自己晾在門外。
等了許久,才從小門內走出一仆役,見到周晨,拱手參拜。
“主人事忙,命小人特來接公子,公子這邊請。”
於是仆役領著周晨,從小門入府。好歹也算進門了。然而事情卻並沒想象的那麼順利。仆役將周晨領到書房門外,便安排他在走廊的板凳上坐著。
“公子在此稍候,小人前去通知主人。”
於是周晨在袁紹的書房外,一等又是小半個時辰。
等待是一件無聊的事,尤其這個時代沒有手機,隻能乾坐著。
望著頭頂的廊簷,想起些趣事。明朝有個權臣奸相叫嚴嵩。他有個孫女婿,乃孔聖人後裔。孫女與孫女婿成婚時,他當時還親筆題字‘聖府’,送給這個孫女婿。隻是到他晚年之時,被皇帝罷官削爵,淪為庶民。這時他想讓孫女婿為自己在皇帝麵前說情,便登上聖府門。在府內長廊的冷板凳上等了兩個時辰,也沒見到正主,失望而歸。自己的情況,與他有些差彆,但坐冷板凳等人的經曆,何其相似。
低著頭,百無聊賴的打盹,一片陰影從頭上罩過來。抬頭卻見月娘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周晨連忙起身,退開站直,才擺脫那種壓迫感。
“這可真是巧了,沒想到在這衙門內,也能遇著月娘。”
“世間事總是這般無巧不成書。今日能在這遇上,說不定哪天又能在其他地方遇上呢。你說是吧?袁使君。”
袁紹本落後月娘一會才出書房,不過月娘這一耽擱,叫三人撞到一起。
“正好你們倆在,我也省得再找時間約你們。今日我賣個老臉,當個和事佬,給二位說和說和。可好?”
根據目前形勢,隻要與望江樓合作,天一樓不出什麼歪招,正常競爭的話,打垮天一樓有七成把握。現在袁紹要調解,保證公平的話,周晨自然樂意。隻是以月娘的性格,不像會接受說和的。沒有打垮留仙樓,對她來說,已經是失敗了。再放任留仙樓與望江樓合作,更是死路一條。所以月娘基本不可能會同意。
然而月娘卻並未如他所料,出言反駁。看向袁紹,竟稍稍點了下頭。
“既然二位都不反對,我便開口了。之前二位有些恩怨,我也聽說了。不過同行是冤家,結怨也正常。但冤家宜解不宜結,咱不能死抱著過去不放,還是要朝前看。”
說道這,袁紹停頓了一下,看向兩人,都沒發表什麼意見。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繼續。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從前都是過眼煙雲,今後才是繁華美景。從今往後,你們兩家攜手共進,求同存異共同發展。兩位以為如何?”
周晨聳聳肩,能和氣生財,共同發展,合力將蛋糕做大,自無不可。隻要能將留仙樓發展起來,天一樓倒不倒其實也不重要。現在的問題是,天一樓要保住天下第一樓的位置,便要打壓踩著留仙樓。留仙樓想要發展,就得掀翻天一樓。這已成為不可調和的矛盾。現在袁紹說得漂亮,卻沒有一個具體的方案,這樣的說和,半點實際意義也無。
周晨那邊無所謂,月娘倒是配合著袁紹,應承得漂亮。
“使君說的極是。求同存異,共同發展才應該是天一樓與留仙樓的存在方式。而不是如今這般惡鬥。奴家在這邊代表天一樓表個態,今後再不會與留仙樓為難。”
他們倆一唱一和,唱了好一段雙簧。
“好,月娘這邊表了態,無塵怎麼說?”
周晨自然點頭應承,反正也沒約束。幾句場麵話,誰不會說?
到目前為止,袁紹都很滿意這次三方會談。前期目的基本達成,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好,既然你們放下過往已達成共識,那咱們開始說說如何攜手共進。無塵可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