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一陣急切的敲門聲打破原本的寧靜。院中所有人瞬間警惕起來,都看向門口方向。三長兩短的敲擊結束後,伴隨一聲貓叫,糜威衝門口潛伏的夥計點點頭,那夥計才上前開門。將人放進來後,又立馬關上。
進來的夥計連滾帶爬的來到糜威麵前稟報道:“廣陵兵馬突然開始全城搜捕,馬上便向咱們這邊來了。”
聽到這消息,‘噝’的一聲,眾人不由深吸一口涼氣,驚恐的看向糜威。糜威眉頭深皺,開始思考對策,手指不自覺的相互打轉。
搜捕,說明袁綏並不知道敵人藏在哪。而現在才開始搜捕,說明是臨時起意,或是突然得到消息。這麼看來,定是許觀懷疑自己潛伏在城中,然後將消息透漏給了袁綏,所以才會突然全城搜捕。他抬眼掃視了一圈院中眾人,隻見眾人麵露惶恐,眼神中滿是對未知危險的擔憂。
“都莫要慌!”糜威沉聲喝道,試圖穩住眾人的情緒。“此刻城內兵馬大量調動,即是危機,也是機遇。瘦猴,你帶二十個兄弟往府衙方向潛過去。他們自府衙四周開始搜捕,你們若能潛過去,便是燈下黑的地方,容易躲藏。然後伺機縱火燒他們的糧草。”
瘦猴聽聞,眼神一凜,當即抱拳應道:“公子爺放心,我定不辱使命,哪怕拚了這條性命,也要把那糧草給它燒嘍!”說罷,便轉身迅速點齊了二十個精壯的兄弟,眾人皆是一臉決然,緊了緊身上的衣物和兵器,趁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朝著府衙方向摸了過去。
糜威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暗暗捏了把汗,這一去生死未卜,可當下也唯有如此險中求勝了。他又環顧了一圈剩下的兄弟,仍有近百人。那狹窄的地窖,根本容不下如此多人躲藏。隻要那些搜捕的官兵一進門,此處定原形畢露。沒辦法,糜威隻好將地窖裡的原主人放出來。“這幾天借用了貴寶地,多有打擾,得罪了。”
院子的原主是個中年漢子,苦著一張臉,聽到糜威的道歉,更是嘴唇都不住地哆嗦起來,生怕這大王接下來便是拔刀砍人。隻得連連擺手,結結巴巴的口稱不敢。
糜威也不理會他是真心還是假意,隻繼續說道:“我們現在便要走了。待會會有士兵過來搜捕,你們莫要漏了馬腳。否則小心你全家性命。二虎,你帶兩個弟兄留在此陪著他們,等待那些外出打探消息的兄弟。其餘人跟我走。”
二虎得令,當即挑了兩個身手矯健的弟兄,朝著那一家人走去。那家人見此情形,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尤其是當家的男人,一個勁兒地點頭保證。
糜威點點頭,帶著弟兄們出門,融入夜色之中。
直到門重新關上,二虎回頭瞪著他們,粗聲粗氣地警告道。“都給我老實待著,彆整什麼幺蛾子,不然有你們好受的。”
那一家人嚇得縮在一堆,再不敢多言。
夜愈發深沉,搜捕的士兵越來越近,糜威帶著其餘弟兄們在狹窄的街巷中快速穿行,腳步輕盈且急促,儘量不發出多餘的聲響。然而街口要道都被士兵把守,根本沒有機會穿過敵人的封鎖。隻得躲回黑暗的窄巷之中。一路上,時不時能聽到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和士兵的呼喝聲,那聲音仿佛催命的符咒,讓人心頭一緊。
當又穿過一條小巷,見到街麵打著火把封鎖的士兵,糜威知道,再不搏便沒機會了。隻能咬牙對身邊的弟兄們道:“如今已陷入圍捕,無法脫身。為今之計,唯有分出一半弟兄,前去偷襲北門。如此將圍捕士兵吸引過去,咱們和瘦猴那邊才有機會。”
眾人聽聞,皆知佯攻北門,吸引敵軍注意的弟兄們,多半是九死一生。可若不將敵軍注意力吸走,被敵軍發現,這近百人必定全軍覆沒。此時,莽牛主動請纓道:“我去。”
糜威點點頭,立刻決斷道:“好,莽牛,你挑一半弟兄,立刻前去襲擊北門。攻上城樓之後,不要糾纏,立即使用飛虎爪逃出城去。去城外軍營,告訴陶應,叫他點兵去南門。咱們剩下的兄弟們去襲擊南門,接應他入城。”
莽牛點點頭,便雷厲風行地開始挑選起弟兄來。挑完之後,糜威拍了拍他手臂,點頭道:“出發吧!”
便見他領著自己挑好的兄弟,頭也不回的朝著北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看著他們消失在暗巷,糜威深吸一口氣,緩緩輕歎。不知他們此一去,能活下來幾人。可事到如今,不孤注一擲,所有人都得死在這,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身邊剩餘的兄弟們,沉聲說道:“兄弟們,咱們的目標是南門,這一路怕是也不會輕鬆,大家都提起精神來。”
這暗巷之中,眾人不敢應聲,隻能沉默回應。隨後,糜威帶著這一群兄弟小心翼翼地朝著南門潛去。夜色依舊深沉,仿佛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著整座城池,隻有偶爾幾處微弱的燈火在風中搖曳,像是這無儘黑暗中的幾點孤星。
前邊的街道明亮,糜威抬手示意眾人停下,他貓著腰,悄悄探出頭去觀察前方的動靜。隻見一條寬大的街道上,隔幾十步便有士兵舉著火把站崗。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那明晃晃的刀槍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公子,這防守也太嚴了,咱們怎麼過去啊?”身旁的一個兄弟壓低聲音,麵露憂色地問道。
糜威皺了皺眉頭,眼神卻愈發堅定,低聲說道:“彆急,咱們先等莽牛那邊的動靜。一旦北門那邊打響,這些兵勢必會被引走,到時候咱們再過去。”
眾人聽聞,紛紛點頭,緊緊握住手中的兵器,耐心地等待著時機。
喜歡漢末聽雨請大家收藏:()漢末聽雨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