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晨被罷免的消息傳回開陽,除了王、李兩個世家,其他人都震驚不已。然後伴隨他被罷免的消息而來的便是他在長安的醜聞,這些消息衝擊著開陽百姓的心靈,導致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有說知人知麵不知心的,自然也有相信周晨為人的,眾說風雲。當李狗子聽到這個消息,當即扔下流民,帶著人就重回了開陽。
當王豐看到李狗子跑回開陽,震驚不已,當即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你回來那些流民怎麼辦?”
李狗子冷笑一聲道:“掌櫃都被罷免了,誰還有空管那些流民。我回來就是問你們,你們打算怎麼辦?是留下還是去找掌櫃的。”說完他就盯著王豐與周忠。
王豐被他盯得有些氣弱,眼神閃躲了一下,旋即強裝鎮定道:“狗子你這話說得糊塗,無塵已然被罷官,我作為縣丞,你作為縣尉,咱們暫管開陽,當下最緊要的是安定開陽,到時候上官自有升賞,而不是去找無塵。等開陽穩定,咱們再找無塵不遲。如今開陽流民太多了,你帶人將前段時間無塵帶回的流民都趕出開陽去,咱們安置不下那麼多流民。”
聽了王豐的回答,李狗子不再理會,又轉頭看向周忠問道:“忠哥你呢?也要留下麼?”
周忠麵色輕鬆,帶著幾分無奈道:“我倒是想當官呢,可掌櫃不在,我這糊塗官也當不安穩不是。所以我是自然要去找掌櫃的。”
看著李狗子與周忠並肩而去,王豐氣得臉色鐵青,雙手緊握拳頭,在原地來回踱步。心中暗罵著李狗子莽撞,周忠不智。如今李狗子一走,那些流民就成了個大炸彈,定要儘快將流民問題解決。不然開陽必將動蕩,自己不但彆想升,隻怕縣丞的位置都不保。於是王豐趕緊轉身,追上李狗子和周忠。
“狗子,你要走我沒意見,但護城軍你不能帶走,那是開陽震懾宵小的利器。你把他們帶走,那些流民就更加沒辦法處理了。”王豐急切的說道,生怕李狗子將他們帶走。
李狗子頓住腳步,打量了他半晌,才道:“護城軍乃是掌櫃一手打造的,讓他們留下,他們也不會聽你的。”
“看在這麼多年兄弟的份上,你幫哥哥一把,隻要你下令,他們會聽我調派的。”
李狗子猶豫片刻,點頭同意道:“我帶走一隊人,原來的幾個屯長也帶走,你自己去安排人掌控護城軍。能不能完全掌控,就看你自己本事。”
王豐大喜,連忙拱手道謝:“多謝狗子兄弟。”
一行人來到校場,李狗子稍微說了幾句以後聽從縣丞命令之類的話,而後點起一隊人馬,帶著五個屯長便迅速離開。朝著彭城方向,疾馳而去。
王豐望著李狗子一行人遠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歎息。他深知李狗子一走,開陽的局勢將更加棘手。但此刻,他無暇顧及這些,流民問題猶如高懸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落下。隻能連忙從王家找來一些心腹,安排到護城軍中,暫時掌控這支四百多人的軍隊。
做完這一切,又連忙回到縣衙,召集餘下的衙役和護城軍屯長開會,他神色凝重地說道:“如今縣長被免職,李縣尉負氣離去,流民安置之事愈發緊迫。諸位,開陽的安危就係於我們之手了。”
在場之人皆起身應道:“我等謹遵縣丞法令,必全力以赴,安定開陽。”
王豐點點頭,沉聲道:“眼下縣衙財政困難,再拿不出錢財來安置流民,不如趁流民分散,咱們抓緊時間,將他們趕出開陽。劉班頭,你帶著縣衙的衙役和民夫來執行,護城軍出一隊人從旁協助,可有困難?”
劉爽一愣,沒想到如此棘手的事情,砸到了自己手上。頓時麵露難色,看著王豐有些為難道:“流民大多無處可去,強行驅趕,必會引起反抗,到時候隻怕會引起開陽動蕩。”
王豐皺眉看著劉爽,冷哼一聲,而後強硬壓迫道:“劉班頭,你要搞清楚,本官是在分派任務,而不是在征求意見。既然劉班頭有困難,那你收拾收拾回家去吧!”
劉爽猶豫片刻,並沒有認慫服軟,而是站起身來,拱手離去。
見他告辭離去,王豐也不為難他,又轉頭看向李哲道:“李班頭,那就由你帶人前去驅逐流民,如何?”
被點到名字的李哲抖了一下,有了劉爽的前車之鑒,李哲自然不敢反抗,不情願的答應道:“沒有問題,隻是若引得流民動亂,到時如何是好?”
王豐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若敢鬨事,那就武力鎮壓!絕不能讓流民繼續在開陽聚集。”
安排好驅散流民的任務,又對著王家的幾個屯長說道:“你們需儘快掌控護城軍,流民若亂,你們需有鎮壓叛亂之力。”
幾個屯長領命稱諾。
次日清晨,天色剛蒙蒙亮,衙役們帶著民夫和一隊護城軍出城而去,朝著流民安置點進發。如今流民們被安置在十個相隔不遠的村落,他們的任務便是將這些流民趕出村,任他們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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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頭村流民安置點內,流民們還在采石伐木,準備蓋房,然後一起開荒。大家乾勁十足,似乎安定的生活就在眼前。然後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喊叫聲將乾活的眾人打斷。隻見大批衙役手持兵器,如潮水般湧來。為首的班頭扯著嗓子喊道:“奉縣丞大人命令,開陽無力安置你們,速速收拾行囊,離開此地!”
流民們頓時亂作一團,有驚恐哭泣的,有憤怒叫罵的,還有不知所措的。一位老者顫顫巍巍地站出來,哀求道:“官爺,縣長答應要安置我們的,怎麼能反悔。現在讓我們走,我們能去哪兒?”
李班頭冷哼一聲,“縣長?縣長都被罷免了,你們去找那個要安置你們的縣長去。彆廢話,限你們半個時辰內離開,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說罷,他揮了揮手,民夫和衙役們開始上前驅趕流民,推倒窩棚,搶奪簡陋的家當。
流民們憤怒不已,但看到衙役們寒光閃閃的鋼刀,也隻能隨從的收拾,而後被驅逐離開。
有了個好的開頭,李班頭信心倍增。而後又順利驅逐兩個村的流民,將他們強行趕出開陽。當來到第四個安置村落時,村裡已無流民,李班頭更是高興。直到後麵幾個安置村也是如此情況,才讓他有些擔心。
當衙役們準備往下一個安置村落而去時,才發現驅逐流民的消息被走漏,流民們已經聚集,拿著石頭木棍當武器,氣勢洶洶的超衙役們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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