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慶嫂癱軟在地，麵如死灰，手中的屠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寂靜的屠宰場內顯得格外刺耳。
她渾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看著木板上那九條尾巴的小狐狸，眼神裡隻剩下無邊的恐懼。
完了，徹底完了！
刀疤臉女獵戶和其她幾個同伴，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們手中的活計早已停下，一個個僵立原地，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九尾天狐！
這四個字如同泰山壓頂，讓她們幾乎窒息。
那可是與當今皇夫蘇妲己殿下同族的神獸！
她們剛才，竟然想對一隻九尾天狐幼崽下手？
這罪過，誅九族都嫌輕了！
整個屠宰場內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小九因過度驚嚇而發出的細弱“嚶嚶”聲，在空曠的場地裡回蕩，顯得那麼無助和可憐。
其她人也露出了比之前更可怕的表情。
恐懼依舊緊緊攫住她的心臟。
過了好半晌，還是那刀疤臉女獵戶最先找回了一點神智。
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阿…阿慶嫂…這…這可如何是好？”
阿慶嫂失魂落魄，根本說不出話來。
另一個平日裡就頗有幾分小聰明的瘦高女獵戶，此刻眼珠子卻轉了轉。
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詭異的顫音：“慌什麼！事已至此，哭爹喊娘也沒用！”
眾人聞言，都朝她看來，眼神中帶著一絲絕望中的期盼。
瘦高女獵戶壓低聲音，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小九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光芒。
“殺了它？現在誰還敢動手？放了它？它認得我們，萬一……”
她話未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刀疤臉女獵戶打了個寒顫：“那你的意思是？”
瘦高女獵戶眼中貪婪之色漸濃，壓過了恐懼：“九尾天狐啊……這可是活生生的九尾天狐幼崽！”
“你們想想，皇夫大人是何等尊貴？這小東西，雖然年幼，但血脈純正無比！”
阿慶嫂似乎也從極致的恐懼中回過神來，聽著瘦高女獵戶的話，原本死寂的眼神裡，竟然也慢慢透出了一絲異樣的光。
是啊，九尾天狐……
這可是天大的麻煩，但也可能是……天大的機遇？
瘦高女獵戶見眾人神色微動，繼續蠱惑道：“我們直接殺了它，什麼都得不到，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可如果……我們把它賣了呢？”
“賣了？”一個膽小的女獵戶失聲叫了出來，又趕緊捂住嘴。
“誰敢買？買一隻九尾天狐？這不是找死嗎？”刀疤臉皺眉。
瘦高女獵戶冷笑一聲：“這世上，有的是要錢不要命，或者自認為能瞞天過海的人。”
“你們想想，這小狐狸，如此品相，如此血脈……若是賣給那些大戶人家呢，或者想研究神獸的豪門權貴……”
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仿佛帶著致命的誘惑：“再或者……你們忘了皇夫大人是怎麼誕下皇子的嗎？”
此言一出，所有女獵戶都倒吸一口涼氣！
她們的眼神瞬間變了。
是啊！皇夫蘇妲己大人，身為男子，卻為女帝陛下誕下了子嗣！
這隻小狐狸，看樣子也是雄性……
如果……如果將它賣給某個沒有子嗣，或者渴望擁有強大血脈後代的家族……
等它長大後，豈不也能……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燎原的野火一般，在她們心中瘋狂蔓延。
人性的貪婪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剛才還因恐懼而顫抖的身體，此刻因為另一個更瘋狂、更邪惡的念頭而微微發熱。
阿慶嫂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她扶著旁邊的柱子，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驚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的興奮和貪婪。
“三丫頭說得對！”她聲音沙啞，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勁。
“這小東西，既然落到了我們手裡，那就是我們的造化！”
“殺了太可惜，也太危險。但若是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買家……我們下半輩子，不，下幾輩子都不用愁了！”
刀疤臉女獵戶也動心了，她舔了舔嘴唇：“可是……什麼樣的買家才敢要？而且，這事兒要是泄露出去……”
“所以才要找那些手眼通天，又能出得起大價錢，並且絕對保密的人。”瘦高女獵戶，也就是三丫頭，接口道。
“這皇城內外，有的是這種人。她們不缺錢，缺的就是這種能改變家族命運的奇珍異獸！”
“而且，這小東西現在還小，沒人知道它的來曆。等我們把它賣出去，神不知鬼不覺的，誰會知道是我們乾的？”
三丫頭眼中閃爍著精光。
“這事兒得秘密進行。”
“不能走正規的路子。”
“得找那些黑市的門路。”
阿慶嫂連連點頭。
“對，黑市！”
“那些見不得光的買賣。”
“也隻有她們，敢接這種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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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們有辦法找到那種買家。”
刀疤臉女獵戶還是有些擔憂。
“可萬一……”
三丫頭打斷她。
“沒有萬一。”
“我們隻要拿到錢，立刻遠走高飛。”
“誰也找不到我們。”
“這小東西的來曆，我們咬死不認。”
“就說是在深山老林裡撿到的。”
“誰能證明？”
她看著籠子裡瑟瑟發抖的小九。
眼神不再是恐懼，而是赤裸裸的算計。
“這九尾天狐的幼崽啊……”
“價值連城！”
“能賣出天價！”
“想想那些金銀財寶！”
“夠我們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了！”
其她幾個女獵戶也被說動了。
她們看著小九的眼神，也從恐懼變成了貪婪。
那是一隻活著的金山！
一個能讓她們擺脫貧困，一夜暴富的機會！
至於這小東西是什麼身份，有什麼來曆，會引來什麼後果……
在巨大的利益麵前，她們選擇視而不見。
或者說，是故意忽略了。
阿慶嫂臉上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好！”
“就這麼辦！”
“我們現在就把這小東西藏起來。”
“誰也彆說出去。”
“然後，三丫頭，你去打聽打聽。”
“看看皇城裡哪個黑市門路最可靠。”
“能找到那種出得起錢，又不會走漏風聲的買家！”
三丫頭拍了拍胸脯。
“放心吧阿慶嫂。”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我認識幾個老鼠，她們消息靈通。”
“肯定能找到合適的買家。”
她們幾個湊在一起，低聲密謀著。
不時發出幾聲陰冷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