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麵色凝重,點了點頭,
“我也沒有想到,鹽,不過是障眼法,糧倉才是大頭,四年的時間,或是以次充好,用麩糠沙石替出精米,或是巧立名目,假借鼠患、失火、發黴等等,把精米運出。”
“賈化上任一年就沒有發現?!”
林如海搖了搖頭,從旁取出了另一個賬冊,
“這是他夫人嬌杏編寫的,一年的時間,收受白銀五十萬兩,良田百頃,珠寶字畫不計其數。”
劉毅氣極反笑,將賬冊輕輕拍在桌上,那上等檀木做的圓桌,就這樣被震的粉碎,林如海心頭一跳,喉頭微微動了動,
“伯爺,城中百姓還有存糧,能撐上幾日,當務之急還是先將賈府尹救出,而後再派人向朝廷求援,調精兵以解城外之圍。”
“不,城外之圍不重要,無糧才重要。”
劉毅搖了搖頭,凝聲道:
“來之時,我已令揚州、蘇州出兵,揚州離得遠,急行軍也要三兩日,蘇州近些,最晚明夜就能到,今日我馬踏敵營,毀了他們的火炮營,短時間內想攻城是不可能的,所以城外叛軍不會主動進攻。
我們真正的危機在身後,府尹被劫,賊人來信要求糧,偏偏糧倉三百萬石糧食不翼而飛,他們這是有意為之,依林大人所見,他們的目的該是如何?”
“這……”
林如海眉頭微緊,不住的捋著短髯,
“伯爺今番闖陣,短時間內,叛軍無力攻城,想要有所作為,隻有在這城內,以時飛的性命作餌,無非就是讓我們發現糧倉無糧,為了籌糧,不得不向民間征集或是朝豪紳富商相借,這時他們若出來生亂,很容易就會激起民變,民變一起,城外叛軍再攻城,我們顧此失彼,這城自然會破。”
劉毅不置可否,這種把戲他在小說裡看的太多,有用嗎?的確有用,對方的意思很明確,明日清晨要看見一百萬石糧食出現在府衙外,否則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賈化斬首,其中最離譜的是,就在他闖陣的時間裡,這件事已經傳遍了金陵城,上至官員豪紳,下至販夫走卒,都已經知道此事,而糧倉無糧,更是鬨得沸沸揚揚,他來府衙的路上,就看見不少百姓躲在街邊偷看。
“玩的夠狠啊!”
林如海見劉毅沉默不言,虎目裡滿是漠然,以為他是不願救人,便勸道:
“伯爺,此事已鬨得人儘皆知,若不救,未免顯得太過冷漠,於名聲不利,縱是金陵危局破了,今上怕也會治罪啊!”
“治罪?他巴不得老子不救!”
劉毅暗裡嗤然,麵上卻是長歎,
“我如何不知,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夜的時間,讓我去哪裡去找百萬石糧!”
林如海心下暗歎,他知曉劉毅這是在點他,當下也不廢話,直言道:
“城內馮、陳、衛、江、白五大鹽商家資甚豐,更有不少藏糧,湊一湊,想必是能借出來的。”
“哦?”
劉毅挑了挑刀眉,虎目微眯,
“林大人以為我能借的出來?”
“我與伯爺同往!”
劉毅心下訝然,笑了笑,起身行了一禮,
“那就有勞大人了!”
——
“稟堂主,二人已出了府衙,一並前往了陳家。”
“動作挺快嘛,走吧,咱們也不能太慢!”
“是!”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整整一日豔陽,金陵這位女娥終是褪下了素紗,在太陰光輝的照耀下,換上了一件銀裙,因著一場動亂,往日裡的歌弦管樂、太平盛世不複存在,一條條街道冷冷清清,吹來的寒風裡還有陣陣腥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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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隻是表麵,煙雨樓,這座金陵最大的消遣去處,並沒有因所謂的叛軍變得蕭瑟,遠遠看去,依舊是燈火通明,絲樂不歇。
“依水而建,亭台樓閣,四通八達,天廊遊橋,十裡秦淮風,百年金陵夢,好地方啊!”
劉毅慨然一笑,朝著一旁的馬車道:
“林大人,你是前科探花,不知可能在此處白白睡上一宿啊?”
車裡傳來幾聲輕咳,聽起來頗為局促,見此,劉毅也不再多問,隻道:
“有勞林大人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便來!”
“伯爺!切莫魯莽行事!”
“我省得!”
嘴上這樣說,劉毅心底已經是煩躁不已,他在前邊九死一生,這幫鹽商卻在聽歌賞豔,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不對,應該是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前猶歌!”
念及至此,劉毅暴喝一聲,策馬直直向著大門撞去,看門的幾名打手剛要去攔,卻被一股怪風吹出幾丈遠,隻能眼睜睜看著劉毅殺進大門。
煙雨樓內,中央正自起舞的翩翩倩影被突然闖入巨獸嚇得花容失色,失聲驚叫,周遭錦衣玉冠的看客亦被嚇了一跳,不是酒水傾灑,就是四腳朝天,劉毅環視一圈,猛的暴喝一聲,白虎虛影就此緩緩浮現,這一遭下來,驚得滿堂落針可聞,
“是你們自己出來,還是我去找你們。”
話音落下,便有五人從二樓屋門裡走出,迎麵就撞上了白虎那對冷漠的瞳孔,沒有任何猶豫,五人齊齊跪了下來。
劉毅嗤然一笑,玄金鐧直指五人,
“需要我多說嗎?”
五人身子一顫,各自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壯著膽子喊道:
“我等五家願為將軍解憂,湊齊這一百萬石糧食!”
“不夠,四百萬石。”
五人又是一顫,最左側一人忍不住道:
“將軍,我們……啊!”
話未說完,這人左臂齊肩而斷,溫熱腥臊的血液如暴雨般侵襲著大堂,
“四百萬石,再加一千萬兩白銀。”
言罷,劉毅催馬悠悠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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