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城頭,秋風卷著黃沙拍打在守城將士的臉上。張猛站在城樓上,手中攥著那封剛剛送到的勸降書,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身材魁梧,滿臉橫肉,左眼上的一道刀疤在憤怒中顯得更加猙獰。
"代州軍崔琰?"張猛冷笑一聲,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區區一個謀士,一官半職都無,也敢來勸降本將?"
城下使者仰頭高喊:"張將軍,我家主公周朔仁義之名傳遍天下,隻要將軍開城投降,保證不傷城中一兵一卒!"
張猛猛地將勸降書撕成碎片,紙屑如雪花般飄落城下。"回去告訴周朔小兒!"
他咆哮道,"平陽城糧草充足,城牆堅固,我張猛深受皇恩,誓與此城共存亡!放箭射殺此獠,以正決心!"
使者臉色大變,剛要開口,張猛已揮手示意。
城牆上弓箭手齊刷刷拉開弓弦,箭矢破空而出,使者應聲倒地,胸口插著三支羽箭。
"把首級掛在城門上!"張猛厲聲命令,"讓周朔看看,平陽城不是好惹的!"
十裡外的代州軍大營,崔琰接到使者被殺的消息,眼中寒光一閃。
他身著青色長衫,麵容清瘦,手指輕輕敲擊著案幾。
"張猛不識時務。"崔琰淡淡道,"傳令下去,按原計劃攻城。"
帳內眾將肅立。牛大身材壯碩如鐵塔,臉上橫肉抖動:"神機軍已準備就緒,三十門"沒良心炮"對準西門,保管轟他個稀巴爛!"
赤忽騎兵統領赤忽台吉撫摸著腰間的彎刀,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兒郎們已經等不及要飲血了。"
崔琰展開平陽城地圖,手指點在西城門:"神機軍集中火力轟擊西門,赤忽騎兵待城牆一破,立刻突入城內。牛大,你率火繩槍隊隨後跟進,負責巷戰支援。"
"明白!"牛大咧嘴一笑,"火繩槍隊訓練多時,正愁沒地方開葷呢!"
崔琰又指向城內幾處:"陳家大宅是重點,務必全殲。張猛若投降最好,若負隅頑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黎明時分,平陽城西門外的寂靜被一聲炮響打破。
"轟!"
第一發炮彈砸在城牆上,碎石飛濺。緊接著,三十門"沒良心炮"齊聲怒吼,炸藥包如同天降隕石般傾瀉在西門及兩側城牆上。
張猛從睡夢中驚醒,連盔甲都來不及穿整齊就衝上城頭。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城牆在炮火中顫抖,磚石不斷剝落,守軍抱頭鼠竄。
"穩住!給我穩住!"張猛怒吼,抽出佩刀砍翻一個逃兵,"誰敢後退,軍法處置!"
陳萬金氣喘籲籲地跑上城樓,這位富態的中年人此刻麵色慘白:"張將軍,西門撐不住了!"
"放屁!"張猛一把揪住陳萬金的衣領,"讓你家的私兵都上來!快!"
又是一輪炮擊,西門上方的城樓轟然倒塌,磚石如雨砸下。
張猛推開陳萬金,自己卻被一塊飛石擊中肩膀,鮮血頓時浸透戰袍。
"將軍!"親兵驚呼。
"閉嘴!"張猛咬牙撕下衣袖簡單包紮,"傳令下去,準備巷戰!"
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西門及相連的三十丈城牆轟然坍塌,煙塵衝天而起。
城外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赤忽騎兵如潮水般湧向缺口。
"堵住缺口!"張猛揮舞長刀,親自率領親兵衝向城牆缺口。
缺口處已成修羅場。赤忽騎兵揮舞彎刀衝入城內,守軍拚死抵抗。張猛一刀劈翻一名騎兵,鮮血濺在臉上,更添幾分猙獰。
"殺!"他怒吼著衝入敵陣,長刀所向,血肉橫飛。守軍見主將如此勇猛,士氣大振,暫時穩住了陣線。
但代州軍的攻勢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牛大率領的火繩槍隊已推進到缺口附近,排成三列橫隊。
"預備——放!"
"砰砰砰!"白煙騰起,鉛彈呼嘯而出,缺口處的守軍如割麥子般倒下。張猛肩膀再次中彈,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將軍,頂不住了!"親兵攙扶著他後退。
張猛咬牙:"撤入城內,騎兵不善巷戰,準備巷戰!"
平陽城內的街道上,戰鬥更加慘烈。陳氏私兵和部分被煽動的百姓依托街壘、房屋負隅頑抗。箭矢、石塊從兩側屋頂不斷落下,給代州軍造成不小傷亡。
牛大啐了一口血沫,指揮火繩槍隊分散成小隊,依托牆角、石碾等掩體還擊。
"第一隊,瞄準左側屋頂——放!"
槍聲過後,幾名弓箭手從屋頂栽落。
赤忽台吉率領騎兵在主要街道上來回衝殺,但狹窄的巷道限製了騎兵的機動性。一名騎兵被繩索絆倒,立刻被埋伏的私兵亂刀砍死。
"媽的!"牛大見狀,立刻調整戰術,"重甲步兵上前!火繩槍隊掩護!"
代州軍新式板甲步兵排成緊密隊形,手持長柄破甲錘,如移動的鐵牆般向前推進。遇到街壘,小型臼炮也就是虎蹲炮便抵近射擊,轟開障礙。
一處十字路口,戰鬥尤為激烈。陳氏私兵在路口築起兩道街壘,箭矢如雨。代州軍幾次衝鋒都被擊退,屍體堆積如山。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牛大觀察片刻,發現右側有一條狹窄小巷可以迂回。"赤忽將軍,正麵佯攻!我帶人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