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沙灣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代州軍的鐵蹄已踏上了南越的土地。
三百名飛魚衛精銳如同出鞘的利刃,護衛著那被油布嚴密覆蓋卻依然散發著冰冷氣息的鋼鐵巨獸。
當與後續登陸的一千七百名精銳步兵彙合後,這支兩千人的軍隊拖著沉重的火炮,毅然選擇了直插升龍城的近兩百裡陸路。
這條道路,注定要被鮮血與鋼鐵重新鋪就。
偽王黎殤在宮殿中接到銀沙灣殘兵帶回的戰報時,手指不自覺地顫抖。
當他聽到“黑色妖器一擊碎船”的描述時,猛地將玉杯摔在地上:“荒謬!定是敗軍推脫之詞!”但接連數份相同描述的戰報,讓恐慌如同毒蛇般纏住了他的心臟。
最終,他與權臣阮中元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他們竟敢拖著那笨重之物深入腹地?”阮中元聲音乾澀,“這是自尋死路!”強壓下恐懼,狂怒隨之湧起。
一道道命令從宮廷發出:沿途州縣守軍、地方豪強武裝、甚至山賊流寇都被動員起來。賞格被提得極高,赦免令如雪片般發出——旨在用一波接一波的襲擊消耗這支膽大包天的軍隊。
在霧鎖煙迷的河穀地帶,第一支冷箭從數十米外的崖壁密林射出,箭矢射中了一名飛魚衛的胸膛,發出“叮”的一聲,箭矢無力的滑落,飛魚衛精鋼所製的盔甲隻留一個白點。
“敵襲!三點鐘方向!”哨音響起的瞬間,訓練有素的飛魚衛立即變陣。
最外側的士兵迅速蹲下豎起包鐵方盾,第二排士兵將長矛架在盾隙之間,形成刺蝟般的防禦陣型。
與此同時,六名炮手已經卸下騾馬背上的輕型虎蹲炮,在十五秒內完成架設。
林中埋伏的南越射手還沒來得及射出第二箭,就聽見數聲震耳欲聾的爆響。
虎蹲炮噴射出的數百顆鐵珠呈扇形覆蓋了整個崖壁,碗口粗的樹乾被攔腰打斷,藏身其後的伏擊者慘叫著跌落。
一個試圖帶隊衝鋒的豪強子弟剛舉起彎刀,整個上半身就被霰彈打得千瘡百孔。
幸存的南越士兵驚恐地發現,他們的弓箭根本無法穿透飛魚衛的精鋼鎧甲。
而隨著元戎弩手上前進行三輪連射,密集的弩箭將任何活動的目標釘死在林中。
不過一刻鐘,原本計劃拖延敵軍半日的伏擊點,隻剩下一地破碎的屍骸和染血的斷枝。
趙天嘯甚至沒有回頭,隻冷聲道:“清理道路,繼續前進。”
———
南越方麵很快意識到小股騷擾隻是送死,根本沒能阻擋飛魚衛絲毫。
平南邑是去往升龍城最大的城池,也成了第一個堅決抵抗的據點。
低矮但堅實的城牆上,千餘守軍和鄉勇青壯緊張地看著城外那支沉默的軍隊。
縣令親自督戰,將城門用沙袋巨石堵死:“他們拖著重器,必不能久攻!隻要堅守數日,援軍必至!”
當飛魚衛兵臨城下時,城牆上響起一片鑼鼓聲,試圖用噪音擾亂敵軍。
趙天嘯冷眼看著這座低矮的城池,揮手道:“讓南越人見識一下,什麼是戰爭之神。”
趙天策馬觀察片刻,眼中寒光一閃。
“組裝一門‘怒蛟’,目標城門。”
一門“怒蛟”重炮在城門外八百步處開始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