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陳愈被帶走已經快一個月了。
上次與淩子由談話,她也曾透露案子很快就會移交法院,樹倒猢猻散,而他贈予沈莉莉的房產和財產也都被法院索回,在沈莉莉的瑜伽館所帶走的監控中雖然有發現陳廷有很多對女性員工的性騷擾舉動,警方在勒令瑜伽館停業後,嘗試聯係了相關聯係人,並詢問是否需要起訴陳廷。
張靜雯也接到了電話,但因為陳廷性騷擾案牽扯出了海州電視台高層包養情婦,受賄等重大問題,在網絡上掀起了太大的輿論。
且陳廷在監控中的性騷擾舉動,並不能作為上庭告他的性侵的實質性證據。反而陳愈的事情在慢慢平息,若是此時再將事情鬨大,反而很容易被媒體抓到大做文章。如此一來,好不容易平複的生活也要再起波瀾。
於是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陸雨時說她複仇的方式過於複雜,過於善良,可是,他自己呢。
“那你呢?”
林薇看向他,眼神鋒利,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你為什麼要煞費苦心找一個長得像淩子由年輕時候的風塵女子,還順水推舟把她送到陳愈麵前,讓她成為陳愈的枕邊人。你很會挑人嘛,沈莉莉這個人有點錢就不甘心當情婦,還想當事業女性,你知道她想開瑜伽館,你又給她送了顆定時炸彈陳廷。”
“沒看出來,你這麼會給人挖坑。”
陸雨時以一種欣賞的目光打量著林薇。
林薇:“陳愈身在官場,並非兩袖清風之輩,你想要他的把柄多的是。為什麼還要搞這麼大一出?”
陸雨時抱著雙臂,手指有節奏地敲著那朵異木棉花萼的堅硬部分。
“你猜。”
輕飄飄的兩個字,眼神帶著幾分探究意味打量她。
想親耳聽一聽,林薔是怎麼跟她說自己的。
還好奇,她是否真如林薔所說的那般冰雪聰明,心細如塵。
林薇沒有看他,餘光卻知道他在看自己。
“你不想用陳愈之前的把柄,不是因為你抓不到他的把柄,是因為……你很清楚,張家那對兄妹既然能控製陳愈,除了足夠的利益交換,那便是他們手裡握著陳愈的把柄。你如果用這些來威脅陳愈,是達不到最好的效果的。因為陳愈轉頭就可以去求那對兄妹。你隻有手裡握著那對兄妹手裡沒有的把柄,才能徹底把陳愈扳倒。所以你重新給他挖了一個天造地設的坑。”
“你這個人,平時看起來沉默寡言,對誰都是淡淡的。可你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揣摩人心。”
陸雨時正色,第一次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林薇。
“你姐姐告訴你的?”
林薇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那現在請你來猜,我為什麼要讓淩子由去舉報陳愈?”
“因為你不想讓無辜的人卷入其中。你覺得淩子由是無辜的。”
“她不無辜嗎?”
“當然不無辜。”他語氣很淡,卻十分確定。
林薇覺得無語,辯駁道:“我在跟淩子由接觸的過程中發現,陳愈和淩子由分居兩年了,而且陳愈的那些非法所得的財產並沒有在淩子由名下。他們的財務是分開的,丁是丁卯是卯,何況他們又不在一家公司公司,她對他的工作狀況和財務狀況都不了解,她怎麼不無辜?”
陸雨時手裡把玩著那朵花,隻說:“你還年輕。”
他本意是想說,你還年輕,有很多世俗的道理未必都懂。
人在年輕的時候,會得意忘形,覺得自己是主宰,覺得天高任鳥飛,可事實上,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早已被無數根看得見看不見的線束縛。
人這一生,看似是與天鬥,與人鬥,實際最後都是與自己鬥。
而年輕的時候,是看不見這些線的。
林薇顯然沒心思去猜他的未儘之言,很直接地問道:“你倒是不年輕了,那你給我解釋解釋,淩子由她為什麼不無辜?”
你倒是不年輕了。
陸雨時被這七個字噎得心中一哽,為了保持上鏡的最佳狀態,多年來他一直保持著很嚴苛的飲食和鍛煉習慣,雖然偶爾放縱,但大部分時間執行的很好。身邊的人也都是誇他狀態保持的好,和同齡人站在一起完全是鶴立雞群。
平時在電視台工作,電視台的同事也總是明裡暗裡地誇他保養得好,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
他並非自戀不清醒之人,和林薔在一起時,兩人的十二歲年齡差也會一直提醒他,年齡不隻是數字,他們中間差的十二年絕不是可以被輕易忽略的鴻溝。
林薔之前,他也是談過戀愛的,大都是同齡女生,就算小,也不過會小超過三歲,兩個人在一起還不會有那麼明顯的感覺。
可他有自知之明是一回事,被林薇貼臉開大又是另一回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解釋。
“就憑她是陳愈的妻子,她就一點都不無辜。你說,他們已經分居兩年,可是,分居算離婚嗎?你是律師,你能用分居的理由幫委托人起訴離婚嗎?法院會給你判嗎?”
“你說他們財務來往很乾淨,可是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我打一個很簡單的比方,陳愈是海州電視台新聞部的部長,淩子由就是海州電視台新聞部部長夫人,你覺得這個頭銜,在她的工作中,對她有幫助嗎?她雖然不在海州電視台工作,可她是網站主編,也算同行。現在,你還能說她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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