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你不要這麼煞風景。林律師又沒有得罪你。”
林薇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陸雨時同時起身,看向明葵:“書房怎麼走,麻煩帶路。”
明葵起身來,在前頭領路,陸雨時離開時又看了一眼中間的花藝作品,中間的海芋花束純白聖潔,好似在哪裡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上了二樓,明葵才主動同他說話:“這位林律師,蠻有意思的嘛。要不是你們現在各自為營,我都要懷疑她背後是不是有你這個軍師坐鎮。”
陸雨時腳步一頓,目光不解。
“她煞費苦心出現在我麵前,是為了讓我去找老張,讓老二退股,我來接受這部分股權。你說她是不是很聰明?這麼刁鑽的一步棋,倒是像極了某些人的風格。真的不是你給她出的主意?”
陸雨時淡道:“你誤會了,她恨我還來不及。”
他認真想了想,也覺得林薇這步棋雖然看起來是險了些,倒也不失為破局的好辦法。
轉念又想,要走這步棋,不僅要有膽量,還需要對張家內部繁複的人際關係,明葵與自己的那段過往,這兩頭的細節十分了解。
林薇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僅僅隻是依靠網絡上的那些八卦軼聞,她就敢冒這麼大的風險,出現在明葵麵前?
腦子裡千頭萬緒時,四周又靜了靜,忽然聽見明葵問了一句:“她跟她姐姐,很像嗎?”
怕他誤會,馬上又補上一句:“我指的不僅僅是臉。”
陸雨時腦子裡想起那夜,落在他手掌心的粉紫色異木棉,他抬眸,她正好站在窗邊,夜色動人,月光如水,清輝透過簌簌的花影打在她臉上。
至今想來,心頭還是會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轉念又想到,她那天當眾給了金柯一個過肩摔。
“完全不像。”
明葵了然,不再多話,領他到了書房門口,敲門,推門:“你們聊吧,我下去陪小燃他們聊會兒天。”
她走時將門帶上了。
張自立坐在一張歐式古董書桌前,戴著眼鏡,正在看書,看見他進來了,也不說話,好似是等著他先開口一般。
陸雨時並不想跟他浪費時間:“您找我有事?”
張自立這才抬了下眸:“老頭子最近身體怎麼樣?”
老頭子指的是張自立的生父,也就是陸雨時的爺爺。
早年間就出國養病了,幾十年來一直在美國,從未回來過。
每年過年,陸雨時都要出國去陪爺爺過節。
倒也不是張家人不願意去美國看望老人家,隻是老人家個性古怪,不喜打擾,很早就謝絕了一切拜訪,就連張自立也不見。
張自立不信邪,老年間還不死心地去過幾趟華盛頓,都吃了閉門羹,麵子上掛不住,後來再也不去了。
所以,每年想要知道老頭子的狀況,便隻能從陸雨時口中打聽。
“挺好,能吃能喝,能走能睡。”陸雨時快速總結。
張自立不動聲色地問:“九十多了,腦子還清醒嗎?”
陸雨時自嘲道:“清醒,反正比我清醒多了。”
張自立沉了口氣,合上書,問他:“小燃不是應該回英國去的嗎,怎麼這麼久了,還留在海州,是有什麼彆的想法嗎?你跟他走得近,他……”
陸雨時沒耐性地打斷:“你說正事,張燃好得很,不需要你操心。”
張自立很少被人打斷,目光不悅地看了一眼陸雨時:“我好歹也是你——”
“打住!張董事長,我們之間就不要來這套了。怪惡心的。你有事就說事,沒事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