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辦護照需要時間,林薇在薑萊家住了一周。
這一周張燃帶林薇不止看遍了倫敦的景點,還就近去了聞名世界的名校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劍橋也是他的母校。
張燃特意帶林薇去坐了遊船,古老寧靜的百年名校,柔順靈動的康河。
日光靜靜地落在林薇身上,她躺在船上,手伸進水裡,手指跟著水波滑動。
旁邊有另一條遊船經過,船上的中國遊客正在詩興大發:“在康河的柔波裡,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林薇戴了墨鏡,張燃看不見她此刻的神情,卻看見她嘴角漾起一個弧度,想起她好像也是中文係的。
“stop!”他無聊地吐槽。
林薇開始笑:“我還沒開始背呢,你就stop!”
張燃頭疼:“全世界的詩人我最討厭的就是徐誌摩,全世界的詩,我最討厭那首再彆康橋。雖然我也能倒背如流。”
林薇:“你又知道我一定會背這首詩哦。”
張燃拿水舀了一小捧水,故意灑向林薇:“國內的遊客,無論男女老少,十個有十一個來了這裡都要背幾句再彆康橋,一開口就是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聽得耳朵都長繭子了。”
林薇笑過一陣,撐了個舒適的懶腰,她摘掉墨鏡,閉上眼享受著陽光和細風。
“人生苦短,我們卻費儘思量地醜化生命,讓生命更加複雜。”
張燃用英語接道:“僅有的好時光,僅有的溫暖夏日與夏夜,我們當儘情享受。”
林薇睜開眼來,有些奇怪地看著張燃:“我還有許多彎路要走,還會失望於許許多多的滿足。”
張燃依舊用英語接道:“一切要等日後才能顯示其意義。”
林薇從船上站起來:“鳥兒要破殼而出,蛋就是世界。”
張燃也站起來:“人要誕於世界上,就要先摧毀世界。”
撐船的船工看看二人,用英語感慨了一句:“哇,你們是我見過的最有默契的情侶。”
林薇站得離船工太遠,沒有聽太清,她慢慢坐下來,手放進水裡,看著站在船頭的張燃:“你看起來不像是喜歡黑塞的人。”
張燃轉過身來,逆光看著坐在船尾,正在玩水的她:“不喜歡黑塞,難道喜歡徐誌摩嗎?”
他拿手機給林薇拍了一張。
拿黑塞和徐誌摩比,這就惡毒至極了,林薇也被他逗笑。
那天兩個人在劍橋散步散了很久,仿佛有說不完的無聊話題,林薇也逐漸習慣了張燃走到哪裡都會有人認出他,找他要合影要簽名,要是有人問,張燃也不再避嫌,大方地介紹,說林薇是他朋友。
因為玩得太儘興,當晚二人還差點錯過最後一班回倫敦的火車,買票時距離車子啟動隻剩不到三分鐘,從站口到上車點,兩人一路狂奔,趕在火車關門前最後一刻上了車。
上了車,兩人站在門後,在啟動的火車上,一邊慶幸,一邊大口喘氣,手還拉在一起。
劍橋之行後,林薇身體裡的某個開關好似打開了,心境一日比一日輕快。
張燃每天早上來接她,她身上衣服的顏色一天比一天鮮亮,款式也越來越多,每一套風格都不同,肉眼可見的,整個人氣色也越來越好。
這天,薑萊拿了一身米色長裙給林薇換上,為了配裙子,薑萊還特意幫她卷了頭發,梳了公主頭。
再看鏡子,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林薇,化個妝吧。”
林薇能想起來上一次化妝,好似還是陪陸雨時去參加祭祖的那天,為了那天,她還特意買了一套孕婦能用的化妝品,買了之後也沒用過幾次。
這幾年大部分時間都是素麵朝天,已經很久沒有過好好打扮自己的心情了。
看著薑萊梳妝台上五花八門的化妝品,還有些無從下手。
“我幫你。”
薑萊幫她一點一點上妝,動作輕柔:“我們女人隻要還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天塌下來,也不怕的。”
林薇很受感觸,過了會兒,問:“薑阿姨,其實我跟雨時已經分手了,而且……”
而且薑萊肯定也看得出來,張燃喜歡她。
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呢。
按說,薑萊才是全世界最不希望張燃和陸雨時爭鋒相對的人。
“傻姑娘,張燃喜歡你,又不是你的錯。再說,你還救了張燃的命。我謝你還來不及呢。至於你和雨時之間的事,我更管不著了。”
說到這裡,悄悄吐槽了一句:“你看,張燃一直不太喜歡我先生,那張嘴討厭得要死,我管他了嗎?要他喜歡乾什麼,我喜歡不就好了。他們兩偶爾也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動作,我直接裝看不見,多給他們兩一個眼神,都算我輸。”
說著,演都不演,直接翻了個白眼。
“所以啊,他們男人之間的問題,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以後不管你跟誰在一起,他們兩個如果因為這個反目成仇,或者爭鋒相對,你千萬彆內疚,更不要內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林薇問:“為,為什麼?”
薑萊一臉平靜:“老張家人就這樣,基因有問題。”
林薇以為自己聽錯了,默默回頭看著薑萊。
薑萊萬分認真地點點頭。
“………………”
原來真的有人,狠起來連自己兒子都罵。
敲門聲傳來。
張燃倚在門口:“你們倆說什麼悄悄話呢?”
薑萊從善如流:“我在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說我怎麼這麼會生,兒子又帥又孝順又能乾,簡直就是完美。”
林薇被薑萊逗笑。
張燃一聽薑萊的語氣就知道她肯定沒有好話,本想跟林薇說讓她彆聽她的。一轉眸,目光一定,被牢牢吸住。
“你覺得哪個顏色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