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絕食抗議
沈硯盯著天花板上那道細微的裂縫已經看了三個小時。
這道裂縫從臥室的東南角一直延伸到吊燈的位置,像一道醜陋的疤痕。他數著裂縫上每一個細小的分叉,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轉移注意力——胃裡火燒般的饑餓感,喉嚨裡乾澀的灼燒感,還有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痛。
三十七個小時沒有進食。
"還在數天花板?"林晚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她特有的那種慵懶的嘲諷,"我以為你至少會換個姿勢抗議。"
沈硯沒有轉頭。他能聞到她身上香奈兒五號混合著紅酒的氣息,聽到她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沉悶的聲響。
"你知道嗎?"她坐在床邊,床墊因為她體重的壓迫而微微下陷,"你現在看起來就像個鬨脾氣的青春期少年。隻不過..."她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其他少年絕食是為了新手機,而你..."
她的指甲在他皮膚上輕輕劃過,留下一道細微的刺痛。
"是為了什麼來著?哦對,自由。"她突然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彆好笑的笑話,"多可愛啊。"
沈硯終於轉過頭,對上了她的眼睛。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此刻正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我不是在鬨脾氣。"他的聲音因為乾渴而嘶啞,"我是在..."
"是在用最幼稚的方式表達不滿?"林晚意接過了他的話,從手包裡掏出一管口紅,開始對著床頭櫃上的小鏡子補妝,"親愛的,如果你真想抗議,至少該有點創意。"
她抿了抿嘴唇,鮮紅的唇膏讓她的笑容看起來更加明豔動人。沈硯突然想起他們第一次約會時,她也是這樣對著小鏡子補妝,那時的他隻覺得這個動作性感極了。
現在他隻覺得惡心。
2.強迫進食
管家推著餐車進來時,沈硯聞到食物的香氣,胃部不受控製地抽搐了一下。
"先生,您的午餐。"管家恭敬地說,但眼神卻飄向林晚意,像是在等待進一步的指示。
林晚意揮了揮手:"放在這裡就好。你可以出去了。"
餐盤上的銀質蓋子被揭開,露出一塊三分熟的牛排,血水正慢慢滲入旁邊的蘆筍和土豆泥中。
"我記得你喜歡三分熟。"林晚意拿起刀叉,優雅地切下一小塊,"上周在馬克西姆,你不是還誇讚主廚的牛排"火候恰到好處"嗎?"
沈硯盯著那塊帶血的肉:"那是因為你掐著我的大腿逼我說的。"
"啊,想起來了。"她笑得眼睛彎成月牙,"當時你疼得臉都白了,還要保持微笑,真是..."她將叉子遞到他嘴邊,"令人難忘的表演。"
沈硯彆過臉。
下一秒,林晚意突然掐住了他的鼻子。
"放開..."他掙紮著,但三天沒吃飯讓他虛弱得像個孩子。
當他終於忍不住張嘴呼吸時,那塊牛排被精準地塞了進來。血腥味瞬間充滿了口腔,他本能地想要嘔吐,卻被林晚意捂住了嘴。
"咽下去。"她的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眼神卻冷得像冰,"除非你想試試鼻飼管是什麼感覺。"
沈硯艱難地吞咽著,喉嚨因為乾澀而火辣辣地疼。
"乖孩子。"她鬆開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就像在獎勵一隻聽話的寵物狗,"你看,我們配合得多好。"
3.午夜折磨
淩晨兩點,沈硯被胃部劇烈的絞痛驚醒。
他蜷縮在床上,冷汗浸透了睡衣。那塊半生不熟的牛排正在他的胃裡翻江倒海,像是有把鈍刀在裡麵慢慢攪動。
"疼嗎?"
林晚意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沈硯這才發現她就坐在床邊,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勾勒出她模糊的輪廓。
他沒回答,隻是把身體蜷縮得更緊。
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探進他的睡衣,按在他痙攣的胃部。
"活該。"她的聲音裡帶著殘忍的笑意,"早乖乖吃飯不就沒事了?"
沈硯想推開她,但疼痛讓他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要止疼藥嗎?"她變魔術似的從睡衣口袋裡掏出一板藥片,"求我啊。"
沈硯閉上眼睛,咬緊牙關。
"真倔。"他聽到藥板被掰開的聲音,"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就是這種..."
一顆藥片被扔在地毯上。
"...寧死不屈的樣子。"
又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