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突然,蘇晴抱著向日葵往店裡跑的時候,那筐花已經喝飽了水。她剛踩上台階,頭頂的雨就停了——準確地說,是被一把黑傘擋住了。
"第三次偶遇了,"顧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刻意的低沉,"這說明什麼?"
蘇晴轉過身,花筐上的水珠順勢甩在他雪白的襯衫上。"說明天氣預報不準。"她說著,把花筐往他懷裡一塞,"幫忙拿一下?"
顧風下意識接住,泥水立刻在他胸前畫出一幅抽象畫。他低頭看了看,嘴角抽了抽,但還是保持著完美的微笑:"能為蘇小姐效勞是我的榮幸。"
花店裡的沈藝正在給一盆仙人掌擦葉子。從玻璃窗看出去,正好能看見顧風那張強撐笑容的臉。他捏著嗓子對仙人掌說:"看啊小刺,外麵有個行走的西裝模特兒,要不要打個賭他能堅持幾分鐘不擦衣服?"
門被推開,蘇晴帶著一身水汽進來,頭發貼在臉上。"你又在跟植物說什麼悄悄話?"
"學術探討。"沈藝放下抹布,"那位顧先生是打算在咱們門口站成雕塑嗎?"
窗外,顧風正用一塊絲綢手帕優雅地擦拭胸前的汙漬,動作慢得像在拍廣告。
"他非要幫我拿花。"蘇晴擰著頭發上的水,"這都第三次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在我們店裝了監控。"
沈藝從櫃台底下摸出一包餅乾:"說不定是林楚楚派來的。"
"不可能,"蘇晴接過餅乾咬了一口,"她昨天還給我發消息說"顧風那種暴發戶配不上你"。"
正說著,門鈴又響了。顧風捧著一盆蔫頭耷腦的仙人掌走進來,西裝外套已經脫了,袖口挽起,露出價值不菲的手表。
"蘇小姐,"他深情款款地說,"隻有你能救它。"
蘇晴盯著那盆仙人掌看了三秒:"它至少死了兩周。"
"就像我被你冷落的心。"顧風麵不改色。
沈藝突然從貨架後麵探出頭:"後院還有位置,我昨天剛把他送你的玫瑰埋那兒。"
顧風的表情終於出現一絲裂縫。他輕咳一聲:"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請教一個問題。"
"本店不提供情感谘詢。"沈藝說。
"是關於花的。"顧風走到一盆蝴蝶蘭前,"這花語是什麼?"
"幸福向你飛來。"蘇晴回答。
"那這個呢?"他又指向一束滿天星。
"甘願做配角。"
顧風露出滿意的笑容:"所以你看,連花都知道——"
"知道你想當備胎?"沈藝插嘴。
雨停了,陽光透過雲層照進來。顧風突然蹲下身:"你鞋帶散了。"
蘇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樂福鞋,又看了看顧風認真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藝啃著蘋果路過:"需要我借你剪刀嗎?可以用他的領帶當鞋帶。"
街對麵的咖啡館裡,林楚楚手裡的鋼筆快把筆記本戳穿了。"廢物!"她咬牙切齒,"教了三天就學會個係鞋帶?"
服務員小心翼翼地問:"要換b計劃嗎?比如讓王總假裝被車撞..."
林楚楚猛地合上筆記本:"我要親自——"她突然停住,眯起眼睛看向窗外。沈藝正拿著顧風的高級西裝外套擦花架。
傍晚打烊時,顧風又一次出現在店門口。這次他沒拿花,也沒撐傘,就是站在那裡,像個被雨淋濕的模特兒。
"我知道你在意他,"顧風攔住收拾東西的蘇晴,"但他連給你係鞋帶都不配。"
蘇晴眨了眨眼:"所以你跟蹤我三次,就為了論證這個?"
倉庫門開了,沈藝抱著箱子的手頓了頓:"需要我演示怎麼用鞋帶勒死跟蹤狂嗎?"
顧風的白手帕終於掉在了地上。
玻璃窗映出三個人的影子,遠處傳來咖啡館關門的聲響。蘇晴突然笑了:"你們男人真奇怪。"
"我們?"沈藝和顧風同時出聲,又同時閉嘴。
路燈亮起來的時候,顧風的白襯衫已經皺得不成樣子。他最後看了一眼花店,轉身走進夜色裡。沈藝鎖好門,發現蘇晴在笑。
"笑什麼?"
"我在想,"蘇晴指了指後院,"那盆"死了兩周"的仙人掌,是不是該澆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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