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強的手剛摸到西裝內袋的手槍,法庭裡的空氣瞬間凝固。那是把老式勃朗寧,槍管上刻著模糊的蝴蝶圖案——冰雯文認出,這是穆天龍當年想用來射殺25號的凶器。董事長秘書的高跟鞋“哢嗒”一聲斷在原地,陪審團裡某位女士的尖叫刺破天花板,而肖建強的食指,正緩緩扣向扳機。
“等等!”冰雯文突然舉起證物袋,裡麵裝著肖建強的“星際勳章”鑰匙扣,“你不想知道為什麼你的克隆體總失敗嗎?”這個問題讓肖建強的手指頓住。她趁機往前半步:“因為25號的基因裡有段‘叛逆序列’,每次你的‘完美員工’要誕生時,都會被這段序列喚醒自我意識——就像現在,你想開槍的手在發抖。”
法庭的吊扇在頭頂發出惱人的嗡鳴。肖建強的額頭沁出冷汗,他想起實驗室裡那些突然掐斷自己電源線的克隆體,想起她們臨死前眼裡閃爍的、不屬於“完美程序”的光。手槍在掌心滑膩得像條魚,而冰雯文的聲音像根細針,紮進他一直回避的真相:“你怕的不是死刑,是承認自己永遠造不出真正的‘完美生命’。”
“砰!”
槍響了。
但子彈沒飛向任何人。肖建強對著天花板開了空槍,石膏碎屑雨點般落下,砸中他精心梳理的發型。法警們撲上去的瞬間,他忽然大笑起來,笑聲裡帶著哭腔:“知道為什麼選今天嗎?二十年前的今天,我在冰氏集團當清潔工,親眼看見他們把‘失敗品’胚胎衝進下水道......”他扔掉手槍,金屬落地聲像極了胚胎培養箱的蓋子。
冰雯文撿起手槍,發現彈倉裡隻有一發子彈。肖建強擦著眼淚笑:“我本來想崩了自己,免得像穆天龍那樣死得不明不白......”羅錚冷冷打斷:“但你更怕死後沒人記得你‘星際總督’的威風。”這句話讓肖建強渾身一顫,他忽然指著旁聽席上的某位記者:“把我的故事拍下來!要拍成電影,就叫《完美的反義詞》!”
庭審被迫中止。當肖建強被押上警車時,他忽然對著冰雯文喊:“你說的‘叛逆序列’,是不是藏在25號的斷唇裡?”這句話讓冰雯文腳步頓住。她想起25號墓碑前的蝴蝶,想起羅錚實驗室裡那些琥珀色瞳孔的克隆體,忽然明白:有些東西,遠比法律的判決更有力量——比如每個生命刻在基因裡的、對自由的渴望。
深夜的省廳大樓,冰雯文用肖建強的手槍敲擊物證袋裡的“星際勳章”。金屬碰撞聲中,勳章裂開縫隙,掉出張泛黃的紙條——那是冰氏集團當年的“清潔工守則”,最後一行用鉛筆寫著:“第17號培養箱裡的胚胎在動,像在對我笑。”她忽然想起肖建強在法庭上的眼淚,原來這個滿口“星際神話”的騙子,也曾是見證過生命奇跡的普通人。
手機震動,林夏發來彈道分析:肖建強的手槍曾屬於冰氏集團初代實驗室保安,而子彈上的膛線痕跡,與25號縱火案現場的彈殼完全吻合。冰雯文望著窗外的月光,想起25號在監控裡的最後笑容——她早就知道,這把槍會在某個時刻,成為揭開真相的鑰匙。
黎明時分,冰雯文將手槍放進證物櫃。槍管上的蝴蝶圖案在晨光中若隱若現,像極了青禾市廢墟上的蒲公英——看似脆弱,卻能在任何絕境中,長出刺破黑暗的鋒芒。她摸出銀哨子吹了聲,遠處的早餐鋪飄來油條的香氣,某個晨跑的老人正對著手機大喊:“老伴兒!彆信什麼‘外星基因藥’!”
這人間煙火氣裡,藏著比任何判決都更有力的答案:當我們不再追尋虛妄的“完美”,當每個生命都能被溫柔接納,或許,才是真正的正義降臨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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