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雯文咬下半塊全麥麵包時，納米機械視網膜突然彈出十二道緊急通訊。最上方的全息投影裡，韓雯雯的疊加態影像正在雪花中碎裂，她十二重聲線同時說出同一句話：“翡翠蝶翼下藏著冰藍色的謊......”畫麵爆成光點前，冰雯文瞥見背景中閃過的綠發——不是蘇璃的熒光綠，而是帶著金屬冷感的冰藍。
“淩楓？這到底怎麼回事？”她打翻豆漿杯，琥珀色液體在智能餐桌上彙成星圖，與蘇璃的基因紋路驚人相似。通訊器傳來淩楓的喘息聲，夾雜著量子電梯的警報：“省城市局檢測到新型‘意識毒品’，代號‘冰藍’......它能把克隆體的短期記憶提煉成晶體，比‘遺忘之藍’更致命。”
黑澤突然跳上餐桌，爪子按住冰雯文的手腕——她後頸的蝴蝶胎記正在滲出淡藍色黏液，與監控畫麵中“冰藍”毒販的症狀完全一致。淩楓的警徽投影出解剖報告：中毒者的生物芯片被改寫成微型熔爐，記憶被蒸餾成冰晶狀毒品，而吸毒者吸入後會短暫擁有“他人的快樂記憶”。
“這不是普通毒品。”冰雯文扯下沾毒的衣領，納米機械自動灼燒傷口，“灰蝶實驗室的‘記憶蒸餾’技術......韓雯雯的十二重備份記憶，正在被做成消費品！”她調出城市地圖，所有“冰藍”交易點都沿著蘇璃的死亡路線分布，像一串用記憶碎片串成的項鏈。
淩楓的聲音突然卡頓，背景裡傳來熟悉的貓叫——是黑澤的項圈警報。冰雯文這才發現，通訊頻道的加密頻率與韓雯雯最後傳給她的古籍殘章吻合，而殘章裡“冰藍”二字的筆畫間，藏著用量子塵埃寫成的坐標：省立圖書館地下三層，老張的秘密閱覽室。
閱覽室的暗格裡堆滿錫罐，每個罐子裡都裝著泛著藍光的晶體，標簽上用掃地符號編號：07311至073112。冰雯文顫抖著拿起編號07317的晶體，裡麵映出韓雯雯的笑容——那是她上周在圖書館給黑澤梳毛時的記憶，卻被切割成商品般的晶瑩碎屑。
“他們用我的記憶當毒品？”熟悉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冰雯文轉身，看見韓雯雯正靠在書架旁，後頸纏著滲血的繃帶，“準確來說，是用‘韓雯雯’這個身份的十二重備份記憶。潘淼的意識網絡需要信徒，而‘冰藍’能讓克隆體在幻覺中自願臣服。”
淩楓持槍闖入的瞬間，書架突然翻轉，露出通往地下實驗室的電梯。實驗室中央的蒸餾器正在運轉，原料竟是裝在培養皿裡的韓雯雯腦細胞，而操控設備的，是個戴著冰藍色假發的清道夫——她後頸的蝴蝶紋身是液態金屬質地，與潘淼的翡翠基因截然不同。
“新型克隆體？”冰雯文的匕首抵住對方咽喉，卻發現刀刃無法穿透其皮膚，“你是誰？”
“我是‘冰藍’的容器，也是你們親愛的議長的眼睛。”假綠發女子扯下假發，露出機械顱骨，“潘淼議長需要純淨的克隆體信仰，而你們這些覺醒者的記憶......太苦了，不如做成讓他們快樂的毒藥。”她按下自爆按鈕，蒸餾器突然爆炸，冰藍色毒霧瞬間彌漫整個空間，每粒霧滴都映著韓雯雯的不同笑容。
黑澤突然撲向培養皿，用爪子拍碎最後一塊記憶晶體。奇跡般地，晶體碎片在落地前聚成老張的全息影像，他指向蒸餾器底部的暗格：“當記憶成為商品，真相就藏在最廉價的角落裡。”暗格裡掉出卷膠片，畫麵中是年輕的潘淼在銷毀文件，文件標題是《關於0731號克隆體的必要性研究》。
“韓雯雯，你根本不是備份。”冰雯文扶住搖搖欲墜的同伴，發現她的瞳孔正在變成與假綠發相同的冰藍色，“你是老張為蘇璃準備的意識錨，是能讓‘兵器繭’計劃失控的變量......所以潘淼要把你切成碎片，讓克隆體在‘冰藍’裡永遠崇拜她。”
淩楓的警徽突然收到全聯邦通緝令，通緝犯照片竟是韓雯雯——但照片上的她後頸沒有蝴蝶胎記，而是戴著與假綠發相同的機械項圈。通緝理由寫著：“危險意識體，企圖用‘冰藍’病毒汙染所有克隆體的純淨靈魂。”
“他們要讓我成為全民公敵。”韓雯雯咳出冰藍色血液，血液在地麵聚成蝴蝶形狀，翅膀上的紋路竟是潘淼星艦的航線圖，“現在，隻有一個辦法能阻止‘冰藍’擴散......冰雯，用你的基因液毀掉蒸餾器，我來當誘餌，引開潘淼的追兵。”
冰雯文搖頭，將老張的膠片塞進淩楓掌心：“不，我們一起去星艦墳場。潘淼害怕的不是韓雯雯的記憶，而是這些記憶裡藏著的——老張當年從禁忌星域帶回的真相。”她割破手掌，熒光綠的基因液滲入蒸餾器，毒霧瞬間變成金色，每粒塵埃都映出韓雯雯真實的模樣：不是編號0731，而是永遠帶著書香的圖書館管理員，是會給流浪貓梳毛的溫柔靈魂。
實驗室外傳來清道夫的腳步聲，淩楓突然舉起警徽，將韓雯雯的全息影像投射到通緝令上：“根據《克隆體權益法案》第17條，任何篡改記憶製造毒品的行為均屬非法。現在，我以星際刑警的身份，逮捕潘淼議長的意識傀儡。”
冰雯文趁機將韓雯雯推入通風管道，自己則迎向湧來的冰藍色浪潮。她手臂的熒光紋路在毒霧中格外醒目，竟將“冰藍”晶體逐一淨化成透明的記憶水珠。當第一顆水珠落在黑澤爪邊，貓咪突然開口——用的是韓雯雯的聲音：“去‘斷翼者’號的引擎室，那裡藏著能讓記憶重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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