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江城外的劉焉大營內。
那麵象征著威嚴與統治的漢字大旗,孤零零地懸掛在營帳高處。
微風吹過,它隻是有氣無力地飄蕩幾下,仿佛失去了往日的雄風,整個大營到處都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悶氣息。
中軍大帳內,儘管此刻正值炎炎夏日,但劉焉卻如臨寒冬一般,緊緊地裹著一床厚厚的棉被,蜷縮著身子坐在主位之上。
隻見他額頭上纏著一圈青色的布條,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如今已深深地凹陷進去,蒼白的嘴唇毫無血色,就連那一頭花白的頭發也雜亂無章地散落著。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行將就木之人。
而在下方,依次站立著他麾下的一眾文臣武將。
這些平日裡威風凜凜的人物們,此刻也是一個個麵色凝重,沉默不語。
整個大帳內一片死寂,隻能聽到偶爾傳來的幾聲輕微的歎息聲和劉焉時不時響起的咳嗽聲。
咳咳咳....!
隨著劉焉劇烈地咳嗽了好一陣子,終於稍稍緩過氣來。
他艱難地抬起眼皮,用渾濁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底下的眾人。
然後聲音沙啞地開口問道:“眼下逆賊已然攻破了閬中,嚴顏和吳懿兩人不敵被叛軍擊敗,如今率殘兵退至郪縣。
而墊江這邊,我軍亦是久攻不下。
諸位愛卿,對此局麵,你們可有什麼良策可為朕分憂?”
劉焉話音剛落,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最前排的司徒張鬆身上。
張鬆被劉焉這麼一看,頓時覺得心裡一陣發毛,額頭也不自覺地冒出了一層細汗。
也不知道他是因為天氣原因出的汗,還是因為劉焉那股壓迫感才讓他不由得冒汗。
一個多月前太子劉瑁突然病故,劉焉在立了第四子劉璋為太子。
之後沒幾天劉焉就重病在床,說不定劉焉什麼時候就死。
但這個時候的劉焉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說不定什麼時候劉焉感覺自己的時間快到了,而又怕他死以後劉璋又壓不住益州世家。
而巴郡的李目又在作亂,可謂是內憂外患。
現在劉焉既然不能鏟除外患,那麼必然會對內憂動手。
所以說不定什麼時候劉焉手中的刀莫名其妙的就會朝他們砍過來。
對劉焉的話,他要仔細斟酌在回答。
隻見那張鬆額頭上冷汗涔涔,心中雖有萬般不願,但形勢所迫之下,隻得硬著頭皮從隊列之中站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朝著上方拱手行禮。
恭敬地回道:“啟稟陛下!現今這墊江之圍已然持續多日,我軍久攻不下,而且兵無戰心,實在令人憂心!
那嚴顏將軍與吳懿將軍更是遭遇敗績,不得不率領殘部退守郪縣。
而大將軍泠苞等人所率的兵馬,直至昨日方才踏入朱提郡境內。
依微臣之見,當下局勢已經對我方極為不利,不如暫且退兵回成都為宜。
所以微臣鬥膽提議,我軍可先行撤往成都休整。
待得大將軍他們的兵馬歸來成都之後,我們再做下一步的謀劃……”
咳咳咳....!
然而,正當張鬆滔滔不絕的說著他的提議,上座的劉焉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生生將他未說完的話語截斷。
過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