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隔壁的二號包間內,劉遠和馬剛兩人負責的詢問筆錄工作也在同步進行。
葉琪、宋毅、魏成、孟宏偉、李莉和華欣幾人依次接受了詢問。幾人中,就屬房地產銷售經理宋毅的話最多,表現也最“突出”。他充分發揮了自己的職業特長,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對著做記錄的馬剛,將剛才發生的驚魂一幕描繪得跌宕起伏、繪聲繪色。
從刀疤七如何囂張地踹門而入,到何飛如何詭異中蠱昏迷倒地吐蟲,再到宿羽塵和林妙鳶如何神勇地、以近乎非人的身手瞬間放倒十幾名“喪屍化”的敵人……每一個細節都被他添油加醋,講得如同親臨好萊塢大片拍攝現場,情緒飽滿,感染力十足。
相比之下,華欣和李莉這兩位女士,則顯然還深陷在剛才那恐怖經曆的陰影中,沒有完全回過神來。在整個問話過程中,兩人都顯得有些精神恍惚,眼神躲閃。
李莉的眼眶一直是紅紅的,像是剛剛偷偷哭過,身體還會時不時不受控製地打一個冷顫,仿佛又看到了那些可怕的畫麵。華欣則更是緊緊地依偎在男友孟宏偉身邊,雙手死死攥著孟宏偉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回答問題時,聲音細若蚊蚋,還帶著明顯的顫抖和哭腔。
這也難怪她們,對於她們這樣過著普通生活的都市女性來說,平時看到打架鬥毆或許都會繞著走,偶爾在新聞裡看到血腥畫麵可能都會不適好幾天。而這一次,是親眼目睹了十幾條鮮活的生命在眼前以極其慘烈的方式消逝,斷肢殘骸滿地,血流成河,甚至還有從人嘴裡爬出蟲子的詭異恐怖場景……這種強烈的視覺和心理衝擊,遠遠超出了她們的承受極限,沒有當場崩潰失態,已經算是心理素質非常過硬了。
孟宏偉則全程扮演著可靠守護者的角色,一直溫柔地摟著華欣的肩膀,低聲安撫著她的情緒,在她因為恐懼而語無倫次或者記憶混亂時,便會輕聲地、有條理地補充一些她遺漏的細節,努力幫助她平靜下來完成詢問。
而魏成和葉琪兩人,則表現得相對沉默和冷靜許多。在整個詢問過程中,他們始終眉頭緊鎖,表情凝重,顯得心事重重。基本上是馬剛問一句,他們才答一句,回答得言簡意賅,邏輯清晰,但絕不多說一個字。
顯然,老同學何飛突然中蠱昏迷、並從嘴裡爬出蟲子的恐怖畫麵,以及這場遠超普通人理解範圍的詭異衝突,同樣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心理衝擊和困惑,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慢慢消化和接受這顛覆認知的現實。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沈清婉看這邊現場的勘察取證工作基本接近尾聲,主要的物證都已經采集封裝完畢,便走到還在仔細研究蠱蟲瓶的江祖平身邊,低聲商量道:“江科長,咱們這邊的現場工作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您看,接下來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趕去醫院,查看一下何飛的情況?他是目前唯一一個確定被蠱蟲寄生、並且還存活著的當事人,他的身體狀況和體內的蠱蟲狀態,或許能為我們提供更多至關重要的線索。比如蠱蟲具體的寄生方式、潛伏期的表現、以及……能否反向追蹤到那個龍蝦哥的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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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祖平從沉思中回過神,點了點頭,將蠱蟲瓶小心地收好,歎了口氣道:“嗯,說得對,是該去醫院看看了。雖然剛才聽小宿說,救護車上的醫生判斷何飛那小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蠱蟲這東西變數太大,不去親眼看看實在不放心。而且,他父親也突然病危住院,症狀還如此相似,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也很值得我們去深入調查一下。”
於是,沈清婉轉身對還在二號包間裡進行收尾詢問工作的馬剛和劉遠吩咐道:“小劉,剛子,這裡的收尾工作就交給你們倆負責了。等做完最後的筆錄,確認所有信息都沒有遺漏之後,就先讓葉琪他們回去吧。叮囑他們今晚的事情涉及國家安全,務必嚴格保密,不要對外泄露任何細節,後續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聯係他們配合調查。我現在帶江科長和宿羽塵他們先去徽京市醫院,看看何飛的搶救情況。你們這邊結束後,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彙報情況,保持通訊暢通。”
馬剛和劉遠立刻站直身體,點頭應道:“明白!沈科您放心去吧,這裡交給我們就行!保證完成任務!”馬剛說完,還忍不住笑嘻嘻地補充了一句,帶著點調侃:“對了頭兒,您去醫院也多加小心啊!那邊病人多,指不定哪個角落就藏著個小強啊、米蟲啊什麼的,您可彆再被嚇到了!”
沈清婉一聽就知道這臭小子又在拿自己怕蟲子的事開涮,頓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笑罵道:“滾蛋!乾你的活去!再貧嘴回去給你小鞋穿!”說完,不再理他,招呼上宿羽塵、林妙鳶、江祖平、笠原真由美、安川重櫻和天心英子幾人,轉身就朝著電梯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們一行人剛剛走到電梯口,正準備按下行按鈕的時候——
“叮”的一聲清脆提示音響起,電梯門竟然自己緩緩打開了!
隻見從電梯裡,魚貫走出七八個穿著整齊公安製服、神色嚴肅、氣場十足的人員。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約莫五十歲上下、身材微微發福、梳著標準乾部頭、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官威十足的中年男人。
這群不速之客的出現,讓沈清婉的腳步瞬間頓住,她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升起一絲疑慮。她立刻轉身,朝著依舊守在一號包間門口負責警戒的刑警隊長黃琦走了過去,壓低聲音詢問道:“黃隊長,這幾位是你們建鄴分局的人嗎?我們之前好像沒有收到通知,說你們分局要加派人員過來支援啊?”
黃琦隊長也是一臉困惑和意外,同樣壓低聲音回應道:“是我們分局的人沒錯,帶隊的是我們建鄴分局分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衛良。但是……這就很奇怪了,我們從案發到現在,因為案件性質特殊且涉及國安,按照程序並沒有向分局層麵請求支援,也還沒有來得及向上級詳細彙報現場的具體情況……衛副局長他……是怎麼知道這裡發生了重大命案,而且還親自帶著人趕過來了?”他說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副手趙光,眼神中帶著詢問,似乎懷疑是不是趙光私下越級彙報了。
趙光副隊長立刻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臉上寫滿了無辜和茫然,低聲辯解道:“黃隊,真不是我!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從頭到尾都跟您在一塊兒,一步沒離開過,手機都沒掏出來過,絕對沒有向分局透露過半個字!”
聽到兩人的對話,沈清婉心中的疑慮更深了。在這種情況下,她也隻能暫時按下心中的種種猜測,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她走到那位衛良副局長麵前,亮出自己的國安局證件,語氣保持平靜但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說道:“這位領導,請留步。這裡是國家安全局正在執行的專項辦案現場,目前處於高度保密和封鎖狀態,無關人員禁止靠近。請問你們突然來到現場,是有什麼緊急事務嗎?”
衛良聽到“國家安全局”幾個字,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神色,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沉穩的官方麵孔。他並沒有因為沈清婉的話而退讓,反而打量了一下沈清婉,語氣帶著一種程式化的、不容置疑的威嚴,反問道:“這位同誌,請問你能出示一下你的證件嗎?按照規定,我需要核實一下你的身份,確保你們確實是國安局的同誌,而不是……嗯,某些彆有用心之人冒充的。”
沈清婉早有準備,麵無表情地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警官證,遞了過去。衛良接過證件,看得非常仔細,不僅看了照片和基本信息,還反複核對了證件的防偽標識和簽發機關,甚至抬頭對照了一下沈清婉本人的相貌,確認無誤後,才將證件遞還給她,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但語氣依舊帶著上位者的姿態:
“沈清婉同誌,你好。我是建鄴公安分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衛良。”他先表明了身份,然後從身後一名隨從警員手中接過一份文件,展示給沈清婉看,“我們分局接到群眾實名舉報,稱喜鵲酒樓頂層發生了一起極其惡劣的惡性殺人案件,可能造成多人死亡,性質非常嚴重。我們分局的周局長高度重視,親自下令,委派我前來全權負責此案的調查工作。這是周局長親自簽發的調查令和現場處置授權書,請你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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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沈清婉同誌,根據我目前初步了解到的情況,這裡發生的,應該是一起典型的、後果極其嚴重的惡性殺人案件。按照我國法律規定和部門職責劃分,這類普通刑事凶殺案件,理應歸屬於我們地方公安部門管轄和調查。您看,是不是應該由我們分局來接管現場的調查工作呢?畢竟,我們公安部門在處理這類重大刑事案件方麵,擁有更豐富的經驗和更專業的偵查力量,由我們來主導調查,相信能更快地查明案件真相,將凶徒緝拿歸案,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沈清婉接過那份所謂的“調查令”掃了一眼,又轉頭和身邊的江祖平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意味——嘲諷、了然以及一絲警惕。
好家夥!這背後的“保護傘”,或者說某些沉不住氣的利益相關方,就這麼急不可耐地跳出來了嗎?在明明知道國安局已經正式介入並接管案件的情況下,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過來爭搶案件主導權?而且,從案發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過去了四十多分鐘,在現場消息被嚴格封鎖、連分局刑警隊長都沒有詳細上報的情況下,他一個分管副局長就能拿著分局局長的親筆命令“恰好”趕到?這時間點掐得也太“準”了!這背後要是沒有貓膩,沒有內部人提前通風報信,鬼才信!
沈清婉心裡冷笑,臉上卻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她搖了搖頭,對著不遠處正在整理設備的劉遠喊道:“小劉!你們出來的時候,局裡簽發的調查令帶了嗎?拿過來給衛副局長過目一下。”
劉遠立刻心領神會,大聲應了一句“帶了!”,迅速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格式更加正式、蓋著國安局鮮紅大印和江正明局長簽名的文件,快步走了過來,雙手遞給了沈清婉。
沈清婉將這份真正的、具有最高優先級的調查令遞到衛良麵前,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衛副局長,實在不好意思。這個案件,我們已經與你們分局在現場的最高指揮官——黃琦隊長——完成了正式的案件交接手續。並且,我們國家安全總局的江正明局長,已經親自簽發了最高級彆的調查令。”
她指著文件上的關鍵條款,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明:“調查令上明確指示,此案並非普通的刑事凶殺案,而是一起涉及境外危險分子、使用極度危險的超自然手段、在公共場合製造大規模恐慌、嚴重危害國家安全的特大惡性犯罪事件!根據《國家安全法》第三章第二十一條,以及《特彆重大刑事案件管轄規定》第五條的相關規定,凡是涉及國家安全、超自然犯罪、境外勢力介入等情形的案件,我們國家安全局擁有無可爭議的優先調查權和管轄權!地方公安部門必須無條件配合我們的工作,無權乾涉甚至接管我們的調查行動。”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直視著衛良那雙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睛,追問道:“而且,衛副局長,我還有一個疑問,希望您能幫我解答一下。自從我們國安人員抵達現場後,立刻就實施了最高級彆的信息管製和現場封鎖。除了現場的必要處置人員以及後來趕到的急救人員,我們沒有向任何外部單位或個人透露過案件的具體性質甚至傷亡人數。那麼,我想請問,您是如何在案發後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如此‘精準’地得知這裡發生了‘惡性殺人案’,並且還能如此‘迅速’地拿到你們周局長親筆簽發的、要求‘接管案件’的調查令呢?這背後的信息流轉過程,是不是有什麼……我們不了解的特殊渠道?或者說,這其中是否存在著某些不合規、甚至需要深入追查的隱情呢?”
沈清婉這番話,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更是直指要害!衛良副局長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眼神開始不受控製地閃爍,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辯解什麼,但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應對這犀利的質問。現場的氣氛,隨著沈清婉最後一個字的落下,瞬間變得無比緊張和微妙起來,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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