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墨汁般濃稠,無邊無際地蔓延著,仿佛是這片空間永恒的主題。沒有一絲光亮能夠穿透這片黑暗,讓人感到無儘的壓抑和迷茫。
然而,就在這看似永恒的黑暗中,突然間,有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這光亮雖然稀少,但卻是夜空中的點點繁星,給這片黑暗帶來了一絲希望和生機。
仔細看去,那的確是真實的星光,它們微弱而堅定地閃爍著,仿佛在與黑暗抗爭。
在這片黑暗的背景下,這些星光顯得格外珍貴和耀眼,讓人不禁為之驚歎。
連“黑暗”這個詞,在此刻也似乎有了新的意義。它不再僅僅是一種顏色,而是成為了襯托繁星的背景,凸顯出那些點點星光的重要性。
在這裡,時間仿佛也變得不再那麼荒謬。因為有了這些星光作為參照物,時間終於有了可以衡量的標準,有了存在的意義。
李翔靜靜地站在那裡,他的身姿挺拔如亙古不化的冰岩,一動不動。
他的眼眸裡沒有絲毫情緒波動,隻有比黑暗更沉重的寂靜。這種寂靜,仿佛是他與生俱來的特質,與這片黑暗融為一體。
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沉默,就如同習慣了自己的呼吸一樣自然。如果他還需要呼吸的話,或許這種沉默就是他的呼吸方式。
在過去的經曆中,他曾主動踏入過無數個異空間。在那些異空間裡,他目睹過星辰的誕生與毀滅,見證過維度的折疊與展開,也經曆過比永恒更為漫長的虛無。這些經曆,讓他對這個世界有著獨特而深刻的理解。
他一個人待了太久,久到記憶裡的“熱鬨”都褪成了模糊的光斑,久到孤獨變成了一種無需刻意維持的常態。
並不是忘記了,但還不如都忘了。
可惜,他一直都做不到......
此刻的沉默對他而言,不是等待的間隙,而是存在本身的一部分,像空氣一樣自然,像引力一樣恒定。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虛無裡,那裡應該是有著誰的地方。
那人是誰?是陳陽曉。
原子分裂的餘波早已散去,連最後一絲意識的微光都該熄滅了,可他知道陳陽曉還在。
不是以物質的形態,也不是以意識的孤光,而是以一種更微妙的形式。
但更奇妙的是,陳陽曉拒絕了。
一種拒絕醒來的執念。
李翔始懂這種執念,卻不認同。他見過太多在絕境裡掙紮的意識,有的像燎原的火,有的像風中的燭,但陳陽曉的執念是反著來的,像要鑽進地底的種子,拚命往虛無裡紮,拒絕任何破土的可能。
陳陽曉確實在那裡。
雖然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也抓不住任何情緒,卻清晰地“感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這寧靜不是來自外界的饋贈,而是來自“結束”本身。
過去的畫麵像碎玻璃,偶爾會在意識邊緣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