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吉不說還好,這一說王寧遠就感覺膝蓋又冷又疼。
昨晚和兩位幕僚商討的奏對更是成了笑話。
王寧遠鐵青著臉,咬牙說道。
‘如此對待臣工,哪裡還有一點帝王風範。
喜怒無常,語言粗鄙,實在讓人心寒!’
夏吉看了王寧遠一眼,‘心寒!
太上皇也是禪位後才活的更加瀟灑,更加自在。
也是這兩年說起話來毫無顧忌。
汝也是受了池魚之殃,都是我們幾個老不死勸諫過甚。
太上皇如此這般隨心所欲汝就當他是老小孩就是。
不要有那麼多怨瀆,從萬人稱聖,到父子兵戎相見,被迫禪位,再到身體康複,發現執掌天下的大權旁落。
這種大起大落放在一般人身上不瘋魔已經是僥天之幸。’
王寧遠揉揉額頭,右眉上方的疼痛告訴自己在西苑確實受到襲擊。
還是被當今天下唯二尊貴人用象棋子襲擊的。
王寧遠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這可不是您往日的風度,怎麼替太上皇說起好話!
京中官場可是一直有您頂撞太上皇的流言。’
夏吉哼了一聲,‘小子,大過年的非得給本官找不痛快是吧!
什麼流言,那是事實。
本官如何就替太上皇美言了,那是感同身受。
這麼點羞辱就受不住了,將來如何能成大事!’
王寧遠快走一步,身體更靠近夏吉。
‘感同身受?您!’
聽到王寧遠帶著懷疑的問話,夏吉嘴裡熱氣如利劍一般吐出。
前麵的雪花立馬翻轉著向兩邊卷去。
‘六部九卿,還有各位侍郎的官評履曆汝還沒有資格查閱。
本官若是沒有被打落塵埃的那幾年,又怎麼看透富貴權力的本質。
怎麼會沉下心體驗真正百姓的疾苦,更不會成就現在的夏吉。
稅法的一點變動就能影響百姓一家的一生。
本官不像你,起點高,有人點撥,一入官場就一身傲骨。
如何控製戶部本官陽謀陰謀儘出,同樣吏部姚大人和刑部李大人更是旗幟鮮明。
說是合縱連橫也不為過!
今日大家都在演戲,隻是汝被強行安排了一會醜角罷了,至於東平郡王,太上皇是真的想借機廢了他!
沒見落井下石最狠的就是南安郡王世子嘛!’
王寧遠哼了一聲,‘今日也算領教,南安郡王世子居然如此貶低持正。
這次就不要怪吏部收拾東南三省的官員。
至於陰陽怪氣的北靜王,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夏吉停下腳步,扭頭鄙夷的看了一眼王寧遠。
‘朽木!
單單底層官員的調整能撼動南安郡王在東南的所作所為。
當務之急是京察和兩江,浙江官員的調整。
那裡才是重中之重,我朝稅收十之二三出自此處。
可近年來兩江之地的稅收銳減,除去太上皇的手筆,當地官員中飽私囊,更是和南安郡王走私獲利。
裡裡外外對國朝的傷害絲毫不比圈養北方大軍的北靜王差。
現在已經砍掉南北溝通的一個臂膀,陸路就要看朝廷和地方大員的角力。
京察之後才輪到對兩廣總督的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