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臉上的肉抖動兩下,立馬又覺得呼吸不暢。
鴛鴦喊著丫鬟趕緊倒茶,自己接著替賈母順氣。
女眷們是亂了,可跪在地上的賈赦兄弟倆卻一動沒動。
‘二弟還真是有心。
怎麼宗人府已經將寶玉寫入玉蝶了,為兄怎麼沒聽說。
正好今日無事,倒要去宗人府問個明白。’
聽到這話賈政一臉的無所謂,賈母立馬就呼吸順暢了。
‘不孝子,我還活著呢!
怎麼現在就想分了榮國府的家業不成。’
聽到母親說話中氣十足,賈政也隻能小聲回了一句,‘兒子不敢!’
至於何種心思卻讓人一時摸不清。
真以為竊居正路是件好事,賈政如今可是在禮部。
真是騎虎難下,左右為難。
‘母親,時辰到了,兒子還得去禮部點卯。’
賈政就這麼施施然的走了,賈赦卻厚著臉皮起身去問賈母討要銀子。
如同堵氣一般,就要將母親嘴裡那句臟的臭的都抬進府裡實現。
榮國府因為寶玉挨打一上午都處於低壓環境。
一群姐妹圍著榮慶堂對著寶玉噓寒問暖好不熱鬨。
在家窩了一上午的薛蟠哪能受得了這個,索性拿出回執印信,挑揀一番後決定去戶部提銀消賬。
和皇家做買賣要的是名份,掙多少銀子並不是第一位。
有了皇家的名頭,才能在民間不斷的擴充自己的商業版圖。
這是無形中在透支皇家甚至是朝廷的信用,受到欺壓的小商戶、小工坊主、農戶隻會認為朝廷官員無識人之明,甚至是保護傘一同助紂為孽。
薛蟠今日也知道低調為何物,一身棉布衣服,身上不該佩戴的飾品全都沒了蹤影。
手裡拿著公文包,身後跟著一個小廝好奇的看著禮部門口的熱鬨。
到底是大家族皇商出身,進出的那些人明顯不是官員,倒是和自家的氣質有幾分相似。
還有那些露著黑黢黢腳脖子的明顯更像農戶,隻是地多了些而已。
到底沒看明白什麼事,薛蟠搖搖頭往戶部門口走去。
戶部門廊下右邊放著一張長條桌,現在正圍著三位小吏和一個半大孩子在吃飯。
嘴裡嚼著東西,也沒耽誤聊天。
‘德哥兒,誰想出的這招,以前最清閒的禮部,如今比集市都熱鬨。
用您的話說那就是時辰緊,任務重,重陽宮宴要是辦不好,禮部還怎麼抬頭看人。’
一身粗布衣衫的德哥兒,用筷子給說話的小吏夾了一塊肉。
‘這麼客氣乾嘛,戶部文吏哪個沒吃過我家的飯。
可不能嫌棄啊,就是味道寡淡了些。’
邊上自然有人捧,‘都知道,誰家還沒個媳婦做月子。
好好的肉還能扔了,那不是敗家子。
府上小姐百日宴,我等必有薄禮送上。’
德哥兒用手拉出雞骨頭,往食盒裡一扔。
‘切,王家還缺你們那點禮,好好辦公足矣。
夏爺爺那是沒銀子忙,有銀子更忙,千萬彆出了差錯。
年底雙奉、節奉少不了大家的。’
說著用筷子指指禮部方向,‘看到沒,誰家東西好重陽宮宴後見分曉。
到時戶部怎麼定節禮還不一清二楚。’
看到有人想插嘴,德哥兒直接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知道你們不缺這點吃食,戶部就是小吏日子過得也不差。